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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祭日我想妈文张玉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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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的祭日我想妈文/张玉梅(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

才过了寒衣节不几天,又快到了父亲的祭日,两个日子相隔有点儿近,一边惦记着,一边又想法颇多。父亲离世已有小二十年了,母亲也已走了五年多。寒衣节到了,过了。说实在的,如今我已坚强了许多,并不是有多想他们,回老家祭祀,不过是一种习俗,一种礼仪罢了。心里七上八下翻滚着的却是活着的人的点点滴滴。我有一种感觉,一个人一辈子,父母都在时,是一个感觉,父亲走了,剩下母亲孤单一人,是一个感觉,父母都不在了,又是一个感觉。父母都在时,回到家,除了吃,啥感觉也没有,上学时,回来吃,走的时候带点钱,带点干粮辣酱等吃的,只知道往前往上奔达,真可谓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参加工作了,回来时给父母带点城里的稀罕吃的、用的东西,给父母几个小钱,等返回来上班时,心情超级好呀,上班日子多了,就再回去一趟,日子就像村边的小河静静地流过春夏秋冬,同样也没啥感觉。父亲病了,那就看嘛,好呆父亲不是特别害人,而母亲可真是无微不至,母亲给父亲做的细面条像火柴棍棍一样细,一样匀!父亲走了,我都三十几的人了,还不知道悲伤,我是学药的,纯粹一个唯物主义者,生老病死是一个过程,该做的我已尽力做了,倒是我堂姐哭的撕心裂肺,当时堂姐的父亲我二伯已经走了有十几年了。等葬了父亲回去上了好多天的班,再次回来时,突然感觉这个家就不一样了,进了门,炕上空空的,被母亲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这种整齐让我觉得炕好大好冷清呀,顿时屋子都冷清,冷得我心里发凉。再一看母亲,突然就觉得母亲老了许多,虽然她还象往常那样问我想吃啥呢,给我煮去呢,我说吃汤面条,说完就跑了出去,带上才上幼儿园的女儿到那个她最喜欢的小树林里玩。这是一个白杨树的小树林,初冬时节,树叶落下了厚厚的一层,虽说都是杨树叶,可大小形状各不相同。女儿一会儿捡着叶子,摆成各种样子,一会儿又在摆好的图案上破坏性的打滚儿,她哪里顾得上看我在偷偷摸泪呢。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孩子玩的不耐烦了,我们回吧。母亲早已做好了汤和面条,就等我们进门面条下锅呢。这一碗热面条呀,我不知道吃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啥味道,母亲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看见孙女先吃饱了,带上孙女到外面转游去了。屋里剩下我一个人了,不管怎么着,我也得把这碗面给吃完了,把锅洗了,然后闷倒头就睡,哪里睡得着嘛,闭着眼睛思谋着,我都这个样子,母亲一个人的日子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有心带上母亲走我家,可三哥在葬了父亲后说,妈,你今年冬天哪里也不要去,就住在家里,这一去一回的,屋里放冷了,容易造病。我只好带上女儿回城里了,这次回来上班,心里总是惦记着母亲那孤单的身影,冷清的屋子。翻过年春天里,播完了麦子,二哥二嫂要搬新家了,搬到新的规划点住新房子了,母亲的这个老院子就剩母亲一个人了。二嫂打电话请我回来吃搬家饭增加喜气,我回来了,你搬你的家,我干我的。我给妈说,这院子里你一个人了,走我家去,住这里不行。妈说走行呢,院里的一大堆好煤我怕被别人拿着拿着就拿没了,以后回来烧啥呢?当时咱太西无烟煤连连长价,何况这是一堆上等的好煤呢,母亲自然心疼,再说了母亲早已发现有人偷拿她的煤,避招闲气,她没支声,只是起早睡晚地看着她的煤,我问怎办呢?她说把里屋的炉子拆了,把块子拿进来放好,碎沫子放到小房房里,用沙树枝子盖了,门也封了。我说好,我干。母亲说你啥时能干完?你能干动嘛?我说这你别管。母亲过日子可真是精打细算,父亲走了,用不着俩屋子生俩炉子。可我居然没发现里屋的炉子是灭着的。咱庄户人打的土炉子用着可省煤呢,而且灶台一角嵌一个陶罐,你随时都有热水用。说干就干,只为母亲能放心的跟我走,不再形单影支。早早起来先吃饭,再干,因为有灰呢。看着并不大一个炉灶,等拆了,就是一大堆的坷垃,泥片,碎土,等把这些都清出去,也就中午了。歇一会,灰落了,吃个饭,接着干。我就奇怪只有问我的,没一个帮我的。我一直干到天黑,终于把块煤锁进了里屋,碎煤进了小房房,用沙树枝子里三层外三层盖严实了,门封严实了。母亲院里有两棵大沙枣树,修剪下来的沙树枝枝满身长满尖刺,可是看管物品的好东西,你想拿,盖实碌的沙树枝早已相互构结在一起了,你想拿走个东西,根本就拿不出来的。那时候一般人还没个手机,倒是城里农村家里都装了固定电话,打电话给老公,给我叫个出租车来,带上母亲女儿回了我家。母亲住我家,我好开心哪,中午一进门,就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我们,隔三差五的还有汤,要知道炖个土鸡汤呀、排骨汤呀,每每得费上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们两个都上班,哪有时间生方这些个。母亲也开心,有空了和我聊个天,逗逗我女儿,周末了我就陪母亲上街或公园转转。我记的很清楚,头年初冬父亲去世了,第二年春天婆婆就心脏病犯了,每每婆婆一住院,母亲就成了我家实在的保姆,母亲做饭,炖汤,我往病房里送,老公天天下乡顾不上,婆婆岀院了,来我家再养个半月二十天,再回自个儿家,那时公公也在世呢,但是回去还得自个儿做饭,虽说住在城里,可农村出来的老爷子根本不上灶的。转眼母亲在我家住到了夏天的来临,这期间时常也有儿子们打电话来问侯母亲,也有说让母亲回去的,但是我舍不得让她回到那个孤单的老院子里去。有一天,二嫂来我家了,说请老妈住她家,老妈说,我住你家,永刚娶了媳妇住哪里?二嫂说,让你住,你就住,永刚我们再说嘛。二嫂走的时候说我这回去就给你把屋子收拾好。二嫂走后,我对老妈说,二嫂是你的老媳妇了,她请你去,你就去住,婆有德,媳有修,不枉婆媳一场,永刚的事后面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其实当时的年轻人结婚,婚房都是城里的楼房,哪有住农村的呢,母亲也是客气呢。于是老妈住进了二嫂的新家,我时常回去看望。我婆婆一犯心脏病住院,我就叫我妈来我家当保姆,妈做饭,我送饭,婆婆吃,出了院再来我家养个半月二十天再回去。婆婆回了,妈也回了。我又奇怪怎么没别人接婆婆去家里养一养着呢?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公公去世了。婆婆和妈妈都不太利索了,我们家也搬了三居室的大房子,有那么2~3年的时间,婆婆和妈妈都住在我家,不过没关系,妈妈还能给她们俩自己做饭呢,婆婆不行,她没文化,连个燃气灶也不敢用,一直到婆婆大儿子搬了新家,婆婆和她女儿住到了大儿子的旧房子里,有暖气,有院子,小环境也不错。再后来就是妈妈病倒了,去世了,就不多说了。等父母都走了,那感觉又不一样了。母亲孤身一人的这十几年,就是我心智成长的岁月,从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子长成了一个多愁善感,少言寡语的人,不是我话变少了,而是想法越来越多,又很敏感,老是盘在心里,不想说出来或者不愿说出来。我明白了为什么堂姐在我父亲去世时哭的撕心裂肺,又有一个妈要享受孤独了。兄弟们之间的种种,在伺候老妈走的若干年的时间里,切身体会,哥哥弟弟们,你们是否也和我一样呢?小树林的叶子同样都是杨树叶,但大小、形状、脉络、色泽却各不相同。现在侄儿侄女们都长大成人了,我们这一辈人算是长辈了,时常我能从我们这一辈人身上和小辈儿们的身上看到故去的父母身上的影子,我从天师(二哥的儿子)身上看到了张疯子(我父亲)的重情重义,我和大侄女小琴都是药师,这曾是母亲年轻时本来有机会干却没干到的工作,那时候叫司药。村边的小河依然静静地流过春夏秋冬,小河边的村庄演绎着先人的、我们的、后辈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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