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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都乖堂两个道士两个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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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道士两个窟

作者

都乖堂

疏勒河畔,逐梦飞天奔月精神图腾,追寻诸神栖居灵*乐土,心存已久,脚步就会不由自主加快。初夏的太阳柔和地照耀着戈壁荒漠,升腾起暖暖热气。向西望,云朵越积越多,越积越厚,慢慢地由原先的白色变成了淡灰色,最后乌云滚滚,冷风嗖嗖,一声炸雷划破宁静的长空,好像要把大地劈开似的,顷刻间大雨从天而降。戈壁滩地植被趁着湿气和夜幕破土而出,将自己弱小的潜藏在贫瘠荒漠上的生命舒展,尽情地吮吸着这难得的甘露。三五天后,在祁连山涧、疏勒河谷、阳关荒滩,甚至砾石中、沙窝里,一簇簇,一束束,一团团绿植头顶花冠随风摇曳。当初疯狂生长地野性,此刻以调色板的魔变生动着千种万物,显得妩媚醉眼。面对这种稔熟而陌生的自然因子,心存敬畏感动,以佛道“我执”修行,让不曾灯红酒绿却随波逐流的蒿草心灵警觉重生。从嘉峪关出发,沿途一排排随处可见的现代风车机组“随风起舞”,一辆辆载着念想温情的“和谐号”动车风驰电掣,在绿意初露的河西戈壁上,与祁连雪峰、城堡关隘、石窟佛塔、胡旋飞天、羌笛梵呗、商旅驼铃,交相辉映,入眼触心。古盛与今兴,静美与动感,佛韵虔诚与世俗乱迷,源源不断地抵触着大脑和灵*,不及美丽壮观。只有一路西行。进入玉门地境,沿疏勒河继续前行,到处弥漫着庙宇香火气息与浓郁的沙枣花香,从昌马河、榆林河、*河、宕泉河等支流涌出。一个个扑朔迷离的历史谜团忽然亲近起来。在无数商人、使者、僧侣进出塔克拉玛干、穿行河西走廊的漫漫征途上,这里注定就是他们心中的灯塔和精神的驿站。一条大河所包含的历史奥秘,远比河流本身更多、更复杂。十几年前的一个下午,阳光明媚,我随着人流参观了五个不同年代、不同风格的敦煌莫高窟。借着幽暗的光线,睁大眼睛,领略着敦煌的“真面目”,震撼之余也印证着脑海中的想象。但是允许参观的洞窟实在太少,不足以品味敦煌千余年的辉煌和百余年的伤痛,也难以平慰几百里赶来的辛劳。另外,人流涌动,耳畔不时地响起催促声。无奈,带着满脑子的艺术形象和众多的遗憾,一步三回头地走出莫高窟。天空是那么的空旷湛蓝,西北特有的白杨树密植地矗立在*沙和砾石间,空地上有座不怎么高大的道士塔,不免让人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道士的灵*在这里升天了吗?面对那些他曾经清扫的石窟和历史创伤,他能安眠吗?日头渐落西山,我的心结却留在那里。多年以后,当世界的目光再次聚焦这穷塞绝域之地时,好多朋友三番五次地询问首选之地敦煌的旅游路线怎么走、时间怎么安排、门票怎么订购以及当地风土人情、美食特产等等。从那刻起,身处“亚洲的十字路口”的敦煌因“地球上最后一滴眼泪”的月牙泉火了,因素称“东方卢浮宫”的莫高窟火了,还有那个承载敦煌兴衰历史拐点、任何敦煌学研究者都无法绕开的“灰色道士”王圆箓也跟着火了起来,简直火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但我知道,对众多“上车睡觉下车撒尿,到了景点胡乱拍照,回到家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旅游者来说,“到此一游”的追风从众心理感应还是占了很大比重。好多次提醒他们去一趟近在咫尺的瓜州榆林窟,那里不仅游客少、开放洞窟多,而且有些壁画艺术水准远比敦煌莫高窟还要高,以及众道士舍身殉道保护象牙佛、“红色道士”郭元亨援助西路*的传奇故事。最后“是不是陕北那个榆林啊”的质疑,让我真有点泪奔无语。历史很奇怪,好多流传千古的艺术杰作,往往不是诞生在风景如画、风清气爽的后花园,而是产生于兵戎相见的疆土。开始是刀光剑影,你争我夺,充满杀戮。讨伐疲惫后,战争未能解决的问题,接下来需要寻求其他的方式来解决,最好的化解办法却是文化。仿佛只有文化才能弥合战争所带来的创伤,它会像微生物一样地排列组合、潜移默化、重新幻化出一个新的秩序。敦煌莫高窟、瓜州榆林窟,正是如此。有时候我在想,从古至今,能与改变历史命运大事扯上边的人物,何止千万。他们中有些人早已彪炳千秋,名字镌刻在曾经的史册上;有些被历史的烟尘吹拂得虚无缥缈,若隐若现。当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在惊叹古人伟大创举的同时,常常感叹她的缺失、她的伤痛,在复杂的心理过程中,常陷纠结,五味杂陈。但无论内心有多复杂,多惋惜,有两个影像总是拂之不去,强烈地冲击着我们的心灵。两个道士与两个石窟千丝万缕的命运安排,创造与毁灭,高尚和卑微,让人还是唏嘘不已。关于王圆箓的直观形象,在著名学者余秋雨笔下是这样描述的,“我见过他的照片,穿着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畏畏缩缩,是那个时代到处可以遇见的一个中国平民”。至于他是怎么做了道士,当了千佛洞主持的,还得从头说起:一百五十年前,祖籍湖北麻城,出生在陕西的王圆箓,在结束了一段在*队短暂的小兵生活后,适逢连年荒灾,渐渐沦落成了沿街乞讨、循着流浪人群一路向西的叫花子。有一回和一个化缘道人相撞于一人家门口。主人对道人毕恭毕敬,给了十来个麻钱和满满两碗包谷面。而给他的只是半个死面饼子。这事使他豁然开朗,既然如此,何不当个道士呢?经过甘州、肃州时,身披道袍的王圆箓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布道行善的苦行者,同时也刻意留心起沿途道观那些道人们究竟怎么生活,如何打发日子的。腹中尽有的八仙过海、吕祖爷三度牡丹之类道教传说,让他顺利地到达了敦煌。“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几年后,王圆箓凭着机敏的脑子,能说会道的嘴,名正言顺地当上了千佛洞主持。香客膜拜的追捧和传经布道的尊崇,让他在敦煌这片佛事旺盛的热土上的宗教热忱得到了超常发挥。虽然他历来分不清佛道两家的区别,至于皈依佛门或者还是道门已经无所谓了。尤其是执意修缮早已破败不堪、*沙沉积、栈道坍塌、彩绘斑驳石窟的强烈愿望,使他在当地宗教界威信逐渐高涨起来。敦煌地区由于历史上多种宗教文化的汇合交融,千佛洞本身就佛里有道、你中有我地兼收并蓄。加之兵荒马乱,时局动荡不安,难以逆转。而此时能站出个人来,主持佛事,延续香火,已经实属不易,又有什么不好呢?即便不是僧人,起码也是个道士,当地寺院里僧人们信服他,干脆交由他管算了。这样,老百姓乃至地方官吏,谁还会去追究一个道士为何主持佛的圣界呢?仔细想想,让一个太上老君的弟子为释迦牟尼效犬马之劳,这种阴差阳错的安排委实有点古怪离奇。王道士内心怎么想的,已无人知晓。起初想必他看到这旷世艺术,即便是没有从艺术角度去想,起码那么多佛教艺术作品也使他感到有些震撼。于是,整日化缘筹款,用所得微薄的银两,雇人清理掩埋的洞窟。可自己入的是道观山门,心中还是念念不忘道家的修身养性。他想,这么多残败的窟寺都是佛教的,缘何没有一个道观呢?他便用白粉粉刷洞壁,覆盖了在他看来没什么用的壁画,凿通洞窟,意欲将满是壁画的寺窟改造出一个道观来。殊不知,这一行径直接破坏了千百年来留下的珍贵艺术。单从道教本身看,在中国众多的道士中,王道士是个小人物,显得微不足道。真正见到过,并用文字来描述过他的英国考古学家奥利尔?斯坦因,在《斯坦因西域考古记》中有这样的描述:“他所负责在寺里添的新雕像及其他的东西虽然粗俗,然而我对于那位谦卑的道士一心敬于宗教,从事重兴庙宇的成就,不能不有所感动。就我所见所闻的一切来看,几年以来他到处募化,辛苦得来的钱全用于此,至于他同他的两位徒弟几乎不妄费一文。”由此可见,起初王道士整日穿乡过村化缘布施、攀高下低修缮洞窟,也尽到了一个道士应有的职责,还是应该值得肯定的。至于后来藏经洞的发现,纯粹是造化弄人,奇人奇事,天工巧合了。戈壁的太阳每天升起,炙烤着五方匝地的香客。在“叮叮咚咚”声中,石窟开凿开始了。现场人与顽石日复一日地打着交道,显得有些单调,尘土飞扬,乌烟瘴气。可进展到一定时候,场面自然会热闹起来,凿崖的、塑像的、绘画的、进香的,以及形形色色的供养人,你来我往,承载着不同的角色,满足着不同人的心理需求。时隔不久,一座充满着人性寄托和艺术气息的辉煌窟寺就诞生了。间或,有的因战争而停歇下来。但过不了多久,“叮叮咚咚”的开凿声又会响起,如此绵延千余年。位于瓜州县城南约七十公里的榆林窟,相距莫高窟多公里,被称为莫高窟的“姊妹窟”,峡谷两岸榆树成林而得名。其窟形、彩塑、壁画的特点、题材和风格,与莫高窟基本相同,同属敦煌艺术系统。因其不对外宣传,不接待旅游团队,故而名气不大。深藏闺中人未知,但洞窟壁画、雕塑的艺术造诣和历史价值完全不亚于莫高窟,还是值得一看的。著名历史学家向达先生曾对榆林窟外景这样描述:“石窟位于榆林河之两岸,东西相距不及一百公尺,峭壁矗立,有若削成,石窟错落点缀于两岸壁间。河水为石峡所束,奔腾而出,砰磅匐磕,其声若雷。春夏之际,两岸红柳掩映,杂花蒙茸,诚塞外仙境、缁流之乐士,为莫高窟所不抵也。”年,张大千先生路过安西时,他偶闻有一座榆林窟,参观两日,十分感叹里面的壁画和泥塑,便赋诗一首:“摩挲洞窟记循行,散尽天花佛有情,晏生小桥听流水,乱山回首夕阳明。”夜宿安静疏朗的瓜州小城,晨起直驰南山,一路戈壁,寸草不生,满目荒凉。直到远远望见几树胡杨的金*,听到一隙地裂的淙淙水声,才知道榆林窟到了。当地人叫它万佛峡,大大小小的洞窟沿峡谷两侧崖面峙立开凿,峡间一脉曲水,正是那条北上瓜州的榆林河。一个美女讲解员迎接了我们,面无表情地宣布着纪律:进洞之前要掸掉身上,跺掉鞋底的泥土,不能把湿气带进洞窟,那样会伤害壁画。因为今天游客较多,在洞窟里停留的时间要比平常缩短,我会用更快的语速、更短的时间把最重要的信息讲给各位。有游客小心翼翼地提议:我们可不可以先看特窟呢?美女不动声色地说,不可以,领导会检查的。大家立刻闭紧嘴巴,乖乖地跟着一个一个洞窟走。“这是25号窟的一幅观无量寿佛经变图。经变,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把经书上的字儿变成画儿,让不识字的老百姓能看懂,知道佛祖长什么样儿,西方极乐世界是什么样儿。大家看,西方极乐世界就好比是个课堂,导师佛祖在讲课,课堂上各位学员菩萨各种表现。左边的观世音菩萨是个学霸,坐在最上边,积极举手抢答问题。下边这位持香炉的菩萨在溜号看窗外,他不想听老师讲课。这位持花苞的菩萨低着头,好像在刷微博……我们再看右边,靠近佛祖的这位,仰头盯着导师发呆,好像在犯花痴。中间这两位,好像在聊八卦,最左边这位,看上去正襟危坐,其实好像在偷听他俩聊天……”“这里不光有佛的世界,人的世界,还有动物的世界。大家看这里,佛祖背后的走廊上,有一只小老鼠正穿堂而过。这小老鼠在尘世间原来也许脏脏的,灰不溜秋,就像我们这些罪恶之人。但是,只要能够顿悟佛法,照样可以往生佛国净土,在佛祖身后快乐地跑来跑去。看这儿,屋檐上,还有一只小麻雀呢,飞上飞下,快乐无比。这在告诉我们什么呢?它体现了众生平等的佛理——你们看,这儿有证据。下边的佛祖的手印,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并拢,与食指分开,大拇指扣在小拇指上,这叫平等印,象征着众生平等。”鱼贯而出,紧随其步,丝毫不敢有半点杂念。在19号洞窟,美女让我们又认识了一对高富帅夫妻。“大家看这里,门口墙壁上,这儿有个高富帅。这是供养人像,什么叫供养人呢?就是为修造洞窟出钱的人,他叫曹元忠,是不是又高又帅?在五代时期,曹家是这个地方的节度使(地方行*长官),把持了敦煌事务多年。看对面墙壁上的女供养人,那是曹元忠的妻子凉国夫人翟氏,也很漂亮对不对?典型的白富美。她是从江西浔阳嫁过来的。他们夫妻去度假的路上发现敦煌莫高窟北大像(就是今天莫高窟最高的九层楼,唐代时是三层楼)的一层破损严重,就组织当地士绅和寺院重修北大像。为了表示虔诚,翟夫人还亲自为工地的多工人做饭……”我们彻底被征服了。在她的讲述中,佛祖在讲课,菩萨在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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