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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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仁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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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沙漠时,你的感受是什么?大约10年前,我在内蒙古的响沙湾第一次见到了沙漠,当时坐在行驶在景区的大巴上,窗外石子路的灰白景色开始渐渐露出绵延的沙丘,看到那自带古老神秘土*色的沙漠,我那时本能的感受是害怕!看那沙丘那么柔软,又那么安静的覆盖在大地上,看似没有任何攻击性,但它的周围除了沙什么也没有,好像任何东西走进它,都会被它吞噬。当走入沙漠时,我很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时不时会抓一把沙子感受一下它的“温柔”。我呆了很久才慢慢放下恐惧,但听到周边人聊着开车或者徒步穿越这里沙漠,有人回应着:“那太危险了!再往里走可就走不出来咯!”。看着太阳都要躲到沙山后面了,我赶紧走人。那时想来我和沙漠应该不会有这种互相挑战的缘分,这几年的旅行里虽也踏上过摩洛哥的撒哈拉、蒙古境内的戈壁沙漠、敦煌的鸣沙山,但都是短暂的停留,沙漠永远岁月静安的样子,任意你在上面留下各种痕迹,你走了,那些印记就它会被慢慢抹去,什么也留不住,这种“隐秘的力量”让我觉得不能再靠近它更多。然而,从南太平洋旅行开始,我感觉每一年的旅行都在冥冥之中连接着什么,并一步步主题般的让我不断认识自己和世界。自我认识、爱与家庭、生存与生活、宗教与信仰……年上天好像又让我感知了一个主题:自然与平衡,上天将我和这一主题的连接降临在了——腾格里沙漠。图片来自同行徒步的朋友们消失的“回”味那个自认为不会去挑战沙漠的我,却在国庆去了自认为“危险的禁地”。腾格里沙漠的面积在4.33万平方公里左右,沙漠的大部分区域都在内蒙古阿拉善左旗,由于腾格里沙漠位于内蒙古和宁夏回族自治区交接之处,所以很多人会选择从宁夏进入腾格里沙漠。在此之前,我从未去过宁夏。作为少数民族自治区,想象路上的行人会带着小帽子、留着长胡子、带着头纱子。因为在去宁夏前,刚去了兰州和临夏回族自治州。兰州夜市里狭窄的巷子里都能看见一整排穿着白衣、带着白帽、留着山羊胡的大叔吆喝着,摊位上最抢眼的就是作为招牌镇店的齐齐堆放的羊头和晾挂着整羊,吃客们拿着小板凳就在路边吃着炒拨拉、串串等,那热闹和烟火气好容易让人舒坦和开心起来。途经的临夏回族自治州,每过几个路口就能看到高耸的清真寺,以往都在中东国家看到都是西式穹顶的清真寺,当看到飞檐翘角、还有牌坊阁楼的清真寺,觉得中国的清真寺雕琢的更为精美。但到了银川,那些想象都停留在想象里。路上很少能见到带帽、披纱的,清真寺似乎也不多,建筑也很不起眼。著名的怀远夜市里,最火爆的是辣条、糊糊、牛肉饼,各种彩灯把夜市装点很时尚现代,灯牌上也写着抖音、街区这些时髦词汇。我的徒步向导大杨和小马哥也都是回族人,他们也都说临夏的回族人更传统些。他们那的女孩子结婚后就不裹头巾了,而小马哥的父亲是阿訇,由于清真寺的减少,阿訇们也很难找工作。相比南方人,我感觉西北人更热心、爱聊天,在出租车上,司机见我和朋友聊着这事,话匣子也打开了(虽然有些话我听不太懂),大意是近年来清真寺被拆除了很多,很多宗教元素的东西都已拆除了,也都不再建了。但司机也说现在银川建设越来越好了,他甚至觉得比兰州都好。不过现在新盖的楼不能建太高,不想太张扬高调。我看到最高的建筑就是像上海“大靴子”一样的万豪酒店,说是在限高*策出台前建造的。银川这个城市确实让我觉得是个新城,哪儿都很规划很整齐。在银川,除了“滩羊肉”,似乎没有什么可“回”味的。图片来自同行徒步的朋友们“五彩斑斓”的沙漠离开了银川,也就意味着离开现代文明,没有了网络、没有了电、没有了卫生间,要去到一个被称为“天”的地方。腾格里在蒙古语里的意思是“天”,在古代的中亚,腾格里(Tengrism)是游牧民族的一种信仰,认为人的存在由“长生天”腾格里和大地母亲乌麦维持的,人需要诚实、有敬畏心地生活以调和自己的世界,并使自身的灵*变得更为完美。图片来自徒步同行的朋友们一般在被信仰笼罩的地方,总是会折磨人的。去过的朋友也提醒我沙漠徒步挺虐的,我还想着是不是会有去高原般的劳苦。或许是天气转凉的原因吧,在沙漠徒步了近50公里后,并没有生无可恋般迷失在*沙之中的疲惫;事实上的沙漠徒步也并非完全是行走在沙上,沙漠里除了沙,还有绿洲、沼泽、湖泊,有鸭子、兔子、骆驼、马儿、大黑牛,有绿色的、*色的艳丽的花,还有沙枣可以吃。虽然在摩洛哥旅行时就明白沙漠并非都是沙,但匆匆掠过,和与其日夜相处的感受还是有所不同。在全球各大著名的徒步路线里,似乎没有沙漠路线,大多以雪山、峡谷、火山居多。但如果让我来评,我会把沙漠徒步列入单日最佳徒步路线之一,因为这里远比想象中看到的丰富,难怪蒙语把这里取名为“阿拉善”,意为“五彩斑斓的地方”。这里的白天不仅“”五彩斑斓”,夜间的星空也同样绚烂。虽不比*、云南风景的五彩,但这种在“一无所有”的荒漠中绽放的生命力,好像与其有着某些共鸣和联系。可对于沙,我依旧没有什么好感,让大地变贫瘠的不就是沙漠吗?徒步时被挂起的沙尘吹的完全睁不开眼,晚间的帐篷里又频频下沙雨,骤降的温度也无法入睡。西北的生活环境也因沙漠化每况愈下,沙漠是不是地球上“恶”的存在?图片来自徒步同行的朋友们在沙漠种树但在徒步的最后一天,我重新认识了沙漠。那天,去到了距离银川1个半小时的锁边生态公益项目基地,去那在腾格里沙漠里种一颗树。“种树”这件事对我而言是那么熟悉,曾经的一个念头在濒临被海水淹没的基里巴斯种下了一片红树林苗,但一年年过去,很少能存活下来。以致于现在的我,愿意积极参加公益活动,但对其实质的帮助始终报以悲观的态度。因而,我对此并没有太多期待,在锁边基地种树会给你种的树做一个名牌并发一张证书,这和大家蚂蚁森林上种树差不多。但在种树前,一位身材高挑,带着鸭舌帽、穿着格子衫和牛仔裤的老师准备先给我们“上课”,他的肤色没有西北人的黝黑,穿着也像个坐在办公室里的“程序猿”,对他还没有认识的我,虽介绍说他是锁边生态基地项目的创始人吴向荣教授,但我估摸着这个温文儒雅的教授应该只是做幕后指导的理论派吧。吴教授演讲的开头也学术性的从中国古代的种树文化和诗人谈到当代中国对植树的重视,从那天知道,原来法律规定,中国公民每人每年都要种3棵树。但之后他的分享,已经不单单是对种树、对环境的观察和治理,可以延伸到很多很多。年吴教授在《一席》的演讲十多年前,吴教授还是个日本留学生,因为一群日本志愿者想在中国种树,他觉得他的家乡再适合不过了,就帮忙促成了这件事。因为这个契机,他开始了在沙漠种树的公益事业。他的父亲一生治沙,知道其中的困难和艰辛,所以把他送出了国,但命运仍旧将他带回了沙漠。在他演讲中,总能听到他说,“如果一开始我知道这事情这么难的话,可能我就不会选择开始了。”由于沙漠缺水,想要在沙漠中种植、繁殖出植物,就需要从树苗开始种植,这样用到水是最少的,植物也才能下地下植根,生命力才足够顽强。在培育期时,要适时的保护它、给它水分,也要“放养”它,这样植物才能适应生存的环境,并有更强的求生欲望向下扎根,向上生长。图片来自

腾格里沙漠锁边生态公益项目基地图片来自

腾格里沙漠锁边生态公益项目基地在我们徒步的路上,路过一个有着年树龄的老榆树,相传是喇嘛以树作为路标,每50公里就会栽下一棵树,如今只能见到这一颗,吴教授也常常会去看看这个老人。当他仰望着百年老树,再俯身看着那些冒出嫩芽的小树苗,又想起念头“如果一开始知道那么难,也许就不会选择开始。”但生命就是在自然而然中发生,只要坚持,就能绽放出美丽,无论是漫长还是短暂。而当你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全世界都会来帮你。当大家共同来做了,再难的事情也就不难了。吴教授因种树从树中获得感悟,赋予他在锁边基地和一群理想主义者在腾格里沙漠和贺兰山的边界,用了18年种植出一条40公里的绿化带,锁住沙漠的扩张。图片来自

腾格里沙漠锁边生态公益项目基地与自然重修旧好“我们治沙并不是要和沙漠对抗,而是要与自然重修旧好,与自然和谐共生”。吴教授在分享中播放了几个沙尘暴灾害的视频和土地风化的数据,但最后他和我们说的是,我们在做的是与自然重修旧好。这无疑听出了对自然的愧疚之意。吴教授在去非洲做种树项目调研时,看到了人类为了生存,将东非大裂谷旁的原始森林开垦成为了梯田,森林植被的退化使得土地里的水不断被蒸发,农田的生产力也不断下降,人们的生活依旧贫困,而需要粮食和收入的人们,只能不断去开垦新的土地。沙漠本身是自然生态系统的一部分,犹如一个天然的干燥剂,可以将水吸附在沙漠底下,平衡空气的湿度,而沙漠其实也常常和水相伴,这在徒步中也会发现,我们营地都会在湖边,或者称之为海子。然而,也正如我们对土地的开采、砍伐,使得土地变得越来越干旱,沙漠不断扩大。在吴教授看来,他们在做的不是一味的让沙漠变绿洲,也不是一味只专注于种树。在种树初期,他的团队或许还专注于在如果提升树的存活率,能让其健康快速的生长。但知道林子里的三个喜鹊都离奇的死,有只喜鹊还不停的撞向玻璃,生生把自己撞死的时候,在好奇中他们发现了真相,这些喜鹊是被农药*死的。这给吴教授和整个团队的震动非常大,农药是为了减少虫害对树的影响,但同时也灭绝了整个林子的生灵。“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没有任何生物的森林吗?”他还提到了另一个那颗年老榆树的故事,当年在人们看到这个老榆树时,看着它垂垂老矣的样子,希望能为这颗树做点什么,所以在树旁围了栅栏,希望能减少途径的人们去打扰,也可以避免沙尘的侵袭。几年过去,当吴教授今年再去看望这颗树的时候,发现其树根都已裸露在外,这对树的生存是岌岌可危的,他赶紧将围栏撤去了。“人为善意的干预又是否顺应了自然?”图片来自徒步同行的朋友们至此,从一个学经济学的外行不断在实践中,用了10多年改变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理念和方式。拥有生物多样性的自然,顺应生物链法则和自然规律的自然,才是其本来的样子。例如,骆驼虽是树苗的“灭霸”,一夜就能吃完一大片小草,但也能用其敦实的重量剿了老鼠的老巢,为树林去除鼠灾。每个生灵都有与其相生相克的生物链,而人类过度的干预,破坏了原有的平衡,全世界每天有75个物种灭绝,冰川在融化,水资源持续损失。想要和自然重修旧好,越来越难。图片来自徒步同行的朋友们索取与付出的平衡吴教授将锁边种树公益项目的理念是“种树植心”,种树是一种心意,但更希望人们都能将环保的理念种植在心中。但现代文明已经已经很难让我们去顺应自然的去生存,我们本能在沙漠中想要浴室、厕所,想要暖宝宝御寒,要用卸妆纸卸妆,手机要有网络信号,我们对本应该有而没有的东西会有抱怨,很多生活方式已是理所当然,我们多的是从索取的方面考虑,而少的是也无意识的站在自然的角度考虑;善意行为和改变,也是为自身的索取的补救或者补给,我们并没有如远古人那诚实、有敬畏心地生活以调和自己的世界。自然应该早就失衡了,始终服务于我们,愉悦我们。当少部分人愿意与他们平等相待的时候,变得太难太难,敌不过我们的欲望和进步的速度。愿意坚持的人们,就以相信的信念,相信这些生态问题能得以解决,相信我们会与自然重修旧好,相信互相懂得珍惜人与人、人与自然所有的付出,相信爱与和平。相信有人这么做,有这样的人,才能带动更多的人拥有一个颗地球心。哎,大道理人人都懂,但出了沙漠,依旧需要一个花洒足够给力,可无限放水的热水澡,点满一桌一顿丰盛红柳羊肉,扔掉所有一次性的用品,坐上飞机回到各自的繁华都市。图片来自徒步同行的朋友们点击阅读原文可以进入腾讯公益“腾格里沙漠锁边行动捐赠项目”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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