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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本书里看到过,*有一种树叫沙枣树,每年的五六月份开花,芳香四溢。每当它的花期到来,就像悄悄燃起了一个巨大的香炉,熏香了整个中亚大地,于是有人称其为中亚香水之树。
我走过*的不少地方,除了伊犁河谷的薰衣草,似乎还没有遇到过如这般描述的花香。于是就惦记上了,在网上查找具体的分布,有人说乌鲁木齐周边就有,到处都是。然后,我就迷茫了,“到处”是哪里?
进入五月,心心念念,像是揣了个寻宝的心愿,打算寻找或是偶遇一种气味。
香味有很多种,如果没有亲身体验过,很难凭空想象出来某一种味道。不像那些没见过的人、风景或是没听过的声音,可以比较容易地借助影像、录音来弥补。气味则有些难,尤其是荒野中一种不名贵的植物,大概也没有人会把它制成香料、香水去传播。
转眼就到了五月下旬,先后去了乌鲁木齐周边的几个地方,一路上戴着眼镜,睁圆眼睛,滴溜溜的像一架侦察机。
毕竟花期已过半,而我外出的机会甚少。如果这一季见不到,或许,后面就更没有机会遇见了,甚至是一辈子。算了,随缘吧。
02.
一日,去哈熊沟。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萌,老人们说从前这里确实有熊出没。
天山风光有数不清的沟沟壑壑,每一道沟相似却又不同,哈熊沟是其中一道,在乌市东面的天山北坡。下了高速,略走一小段县道,就进入沟口。迎面而来的植物气息,让人极度舒适,这里有古老的森林。
先要经过一段农家乐聚集区,越往里走,人越稀少,哈熊沟在大山深处,是很多徒步者之所爱。
路沿着沟壑的脉络蜿蜒深入,路旁的流水也是沿着同样的脉络流淌。伞盖般的大榆树,搭起了一段一段的林荫小隧道。阳光透过晃动的树叶,撒在地面上,闪过车窗和车顶。行驶其中,悠然惬意。
远处雪山矗立,山顶的云走的很快,萦绕起朦胧的雾气。半山腰的云杉,像画笔画画在山上的墨绿色衣带,起伏、错落,很有节奏感。沟底是白桦林和榆树林。
这里有很多挂了牌的百年老榆树,它们被保护的很好,树干粗壮结实,枝叶繁茂,树下还铺着一层前不久刚落的淡*色榆钱。
走了一段路,我发现很多两两合抱,相互缠绕的老榆树,一幕幕令人感动。“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它们不仅枝叶连在一起,甚至从树根开始就紧紧缠绕。像是立在天地间相依相伴、永不离弃的誓言,这就是大自然中无处不在的有情。
我深深地拥抱了老榆树,路上还拥抱了河道中间的一块大石,相信它们一定可以感受得到我对自然的敬意和爱。
哈熊沟很深,路很长,走到路的尽头,开始折返。中途把车停在路边,延斜坡向上穿过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竟然有一大片空中草原。
草地绿油油,泥土松软肥沃,各种颜色的野花开满山坡。快要管不住心里的小马驹了,它想跑出来撒欢儿。
一声惊天遏云的鹰唳划破苍穹,抬头看到一只苍鹰在高空盘旋。
我放了小飞机出去,原打算航拍一段风景,竟想不到成了鹰的玩伴。一直左右跟随着飞机,敏捷地像只海燕,大概在好奇这个新来的小伙伴,随即便招呼来四五只鹰把飞机围在它们的中间。我的注意力已经从拍摄转移到了“突围”,太有趣了,一场“逗鹰”的游戏就这样开始了。
不一会儿,乌云压近,远处劈开闪电,山雨说来就来了。赶快收工,准备返程。后来回放视频,哪里拍到什么风景,满屏的云朵、凌乱的黑影、闪过的翅膀,以及小飞机在躲闪中惊慌失措的“眼神”。很好笑。
03.
雨就那么一阵,几分钟过去,天空又放晴。雨后空气,带着植物和泥土的芳香。降下车窗,享受微微山风中湿润饱满的氧气。
行了一段,在快出沟口的一个拐弯处,忽然一股浓郁、特别的香气灌进车里,惊醒了已经有点颓废的鼻子。眼睛“叮~”的一下亮了,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沙枣花的香气。
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在密林深处我远远地看到一墩墩一簇簇银灰色的树。它们藏在油绿色的山林中是那么特别,沙枣树还有一个名字叫“银柳”。
事先我做了很多功课,叶片的颜色、形状,花的大小、色泽,统统了解过,因此,即便是光线不太好的*昏,即便是隔着车窗擦肩而过的一瞥,我也可以很快地辨认出来。唯独空白的是味道,现在,它也终于来了,怎能叫人不高兴。
银灰色长着绒毛的叶片、四角钟型的小*花、糖分很高的香气,在晚霞绽放的*昏中,都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么美、那么神奇和圆满。而我,又是如此的幸运。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大概是在拥抱的时候,老榆树偷听了我的心事,亦或是可爱的石头察觉了我的沮丧,然后在冥冥中给了我些许指引。我唯心地给自己编着故事。
总之,愿意相信它们的有情。因为我一直愿意相信“万物有灵”,喜欢萨满教对自然的无尚崇拜和虔诚的心。
折了一小枝,小心翼翼带回来,插在花瓶里。修剪下来的小枝杈没舍得丢掉,两枝插在小茶杯里,一枝夹在书页里。室内空间不比野外开阔,因此香气显得格外浓郁。日日换水修剪,花开的很精神,顶端的小花苞也陆续展开,一连香了好多天,直到那味道长在我的记忆里。
04.
据说,清宫文献中记载的容妃,是一位浑身散发香气的*喀什葛尔的美人,也就是后来人们传说的香妃。
传说她在家乡的时候,就有用沙枣花浸泡过的泉水沐浴,用沙枣花熏衣的习惯。久而久之,身上便散发出这种的香味。
香妃深得乾隆皇帝的宠爱,但因思乡,郁郁寡欢。为讨其欢心,皇帝在皇宫中建了清真寺和望乡塔,建了喀什葛尔花园,种上西域的各种花卉和水果。请来专门的乐师,演奏西域乐曲。甚至皇帝亲自学习维吾尔语和维吾尔文,熟练到可以书写的程度。
尽管如此,还是不解香妃的忧愁。一日皇帝问香妃,还有什么心愿时,她说:“我渴望闻到一种树的香气——它长着银色的叶子,金色的果子。”就是沙枣树。
于是皇帝派人前往喀什葛尔找到了沙枣树,带回来种在她的花园中。
当沙枣树阵阵香气,随风飘来,香妃的脸上也掠过了一丝欢愉。她觉得离自己的家乡近了一些。
正是这甜甜的花香,让香妃在幻觉中得到了些许短暂的抚慰,在她心里,或许这抚慰远胜过皇帝给予她的一切荣宠。
可幻影终会破灭,沙枣树因水土不服相继死去,香妃的花园日渐萧条了,她的心也随着散尽的花香一点点冷却、荒芜。
香妃死于年,享年五十五岁。终究她也没能再回到日思夜想,飘着沙枣花香的那片故土,她被安葬在河北遵化县清东陵的裕妃园寝中。而今喀什葛尔著名景点——香妃墓,只是她的“衣冠冢”。她死后,嫂子苏黛香将她的衣冠和遗物带回喀什,葬在浩罕村。
至此,沙枣花香,在我的经验里已真实地存在过。哈熊沟一行,圆了我寻找香气的心愿,同时也让那则遥远的故事变得生动、完整、散发出香气。我将它们一同打包好,存放进记忆中。
蓝天、白云
路上的风光已经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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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沟里的植被茂密
空气新鲜、凉爽、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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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中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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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保护的很好的百年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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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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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草原,野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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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无限好,灿烂的让人感动
乌鲁木齐市被光辉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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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7第篇
斯想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