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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玮玮她的餐桌上摆着七种不同的盐音乐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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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专业|投入

尽在helloear实验室

黑夜白天,迷雾已笼罩

 那座名叫白银饭店的孤岛

此刻我在,那里奔跑

张玮玮

写在前面的

张玮玮和郭龙是HelloEar“音乐人计划”的首批体验者,我们在年与他们相识。

张玮玮似乎喜欢旧的东西,因此在他的歌谣里,总是能听到对于那些遥远、已过去的人和事的追忆。

他说他是摩羯座,喜欢规律的作息、刻苦的工作以及苦的东西,就像策兰那首诗:

数数杏仁

数数那些苦的、令你醒着的

把我也数进去

张玮玮

之前他说过,他用的那把小手风琴不太像摩羯座,因此他换了一个,“我觉得黑盒子、黑风琴、黑拉车很好看,比较适合我,之前那个比较像巨蟹,是他的星座。”他碰了碰旁边的伙伴。

这时,一直沉默的郭龙坐在旁边轻轻地插了一句,对,我是巨蟹,比较感性一些。

张玮玮与郭龙

这两位好朋友是民谣界一对牢不可分的组合,他们相识多年,从遥远的西北小城白银到北京,如今已过了16年。关于音乐和故乡,他们有太多故事,不妨伴随着张玮玮忧伤的歌,听他说一说。

白银:你家是在月球上吗?

白银是一座工业小城,在西北戈壁滩里的一片戈壁滩上。

形容那里最贴切的语言来自一位国际友人。数年前的某天,她怀着对西部传奇土地的向往坐在开往白银的大巴上。望着外面无边的戈壁滩,国际友人陷入了沉默。良久,她回顾问我:你家是在月球上吗?


  

那里是地球,东经一百零三度与北纬三十五度之间,孤零零的白银。


  

是我出生、成长的地方。

甘肃白银的蒸汽火车

在我童年的时候,住在工厂家属院里,我的父亲是音乐教师。我从9岁开始学钢琴,不喜欢,12岁的时候学手风琴,也不喜欢,躲在手风琴背后睡觉,教课的音乐老师说我根本不是学音乐的料。

白天,大人都在工厂里面,整个白银安静得像座空城。工厂喇叭里定时响起的号声从远处传过来,那声音如同宗教一样召唤着我。

工厂就是世界的中心。迷宫一般的大小车间里面,庞大的机器喘着节奏均匀的粗气,下白班的人们和上夜班的人们在路口交错而过。那里的一切都平静地重复着,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来。


  

音乐,只属于外面那个世界。我曾经走到那片戈壁滩上向外张望,无边的荒野上风吹着野草,几只蜥蜴飞快闪过,那里什么都没有。

“无边的荒野上风吹着野草,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们出生的那一年,周总理去世了

我和郭龙第一次见面时一九八九年的秋天。

还有一周升中学的我,拿着家里人给的两毛五分钱去新华书店买三角板。途经一片沙枣树林,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背心的人,毫不留情地抢走了我的两毛五分钱。郭龙就是其中一个。


  

中学开学,我在同校学生里发现了沙枣树林里的那几位。胆战心惊地过了一个学期后,我和郭龙成了朋友。

野孩子乐队时期的张玮玮


  

我们都出生在一九七六年。

那年一月敬爱的周总理去世,举国悲恸之后的夏天,郭龙先我一步出生,之后朱德总司令去世,唐山大地震,毛主席去世,神州大地在接踵而至的追悼会哀乐里乌云密布。

因为多了这短短半年的胎教,使得日后不论何时何地,我的表情总会显得比郭龙苦一些。


  

张玮玮:“我的表情总会显得比郭龙苦那么一些”

他会唱很多监狱里的牢歌

我和郭龙认识以后,迅速结伴成为了问题学生。我们经常一起旷课,在郭龙他们厂家属院的凉亭里度过整个下午。


  

也是在那个凉亭,我们认识了一位在监狱里苦练过三年吉他的人,他是白银饭店弹电子琴的那位队长。八十年代初那场著名的“严打”开始后,他被*府送到监狱里住了几年。在那里他学会了吉他,从此苦练指法,走上了音乐之路。


  

他会唱很多监狱里的牢歌。那些歌的歌词都很长,唱起来远远的,很伤感。他说那些歌都是西北传唱了很多年的老歌,在监狱寂寞的夜里,大家都要唱着那些歌才能睡着。


  

从那时起,音乐成了我们最热衷的事情。我们拜队长为师父,成天端茶递烟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路跟进了白银饭店。

白银饭店

白银饭店本来是供各路开拓者落脚的国营招待所,九十年代初被私人承包,修建后一举成为城中最好的宾馆。我们和它的关系源自它的一楼,那里曾经有个舞会。

越是寂寞的地方,音乐就越受欢迎。这是经过了这个星球所有沙漠戈壁居民共同认证的真理。
  

在一个惨兮兮的戈壁停电夜,我们坐在白银饭店门口的马路边上,弹着吉他喝酒唱歌。 

有个人喝醉了,不停地对别人说他要走了,要永远离开白银。大家很冷淡地任由他掏心挖肺告别,因为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个人每次喝醉都要和大家玩这个生离死别的游戏,谁都知道明天醒来他仍然还在,哪儿也不会去。
  那个人就是我,我也终究离开了白银。

张玮玮与郭龙年发行了音乐专辑《白银饭店》

我会和我的房间一起消失掉

二零零九年,我和郭龙住在东直门一桥相隔的两个小区里。在北京生活了十年。平时除了排练,郭龙在桥那边给他的四只猫拉手风琴,我在桥这边抱着吉他写歌。

我把写好的旋律录下来,一遍遍地循环播放,然后就在那个永不疲倦的旋律里坐着,等着歌词自己长出来。慢慢地我就注意不到那个旋律了,时间变得缓慢无比,好像稍不留神我就会和我的房间一起,从这个城市里消失掉。

张玮玮在他北京的家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家里的情景。

那时候每周二的下午学校都会放假,家人午休过后,就把我锁在屋子里上班去了。整个下午,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丝风都没有,灰尘在阳光里飘来飘去,工厂喇叭里的号声正从远处飘过来。我就那么在房间里坐着,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

两个卖菜的大妈坐在窗外的树荫下面,等着人们从工厂下班。一个大妈说:今年的洋芋特别沙,撒上些白糖,就是苹果的味道。

(以上节选自张玮玮的《白银饭店》,文章略有改动和调整)

写在后面的

张玮玮携带着一种遥远的诗意。

他那首流传很广的《米店》,最后两句是:“我会洗干净头发爬上桅杆,撑起我们葡萄枝嫩叶般的家。”

典出于帕维奇的《哈扎尔辞典》,这是他常读的书。

书里记录了一位阿捷赫公主,“食黏土,饮盐水,在自己的眼眶里植上了矢车菊,以便能看见冥间的蓝色。她的餐桌上总是摆着七种不同的盐。她每次拿起鱼块前手指都要蘸不同的盐。当她独处的时候,她的美色会像盐一样簌簌掉落。”

张玮玮和郭龙是HelloEar第一批明星用户,在接触中,能感觉到他们性情中的低调和悠远,就像他们的音乐。

因为与他们的相识,启发我们开始了“音乐人计划”,让这些诗意的人可以更自由地歌唱,这是他们的愿望,也是我们的。

helloear创始人俞辰为郭龙制作耳模

张玮玮和郭龙与HelloEar团队

helloear实验室,科技与艺术相遇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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