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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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仪散文沙枣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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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仪早期散文,构思、语言、结构,典型的杨朔体,后来虽做了修改,但掩盖不住原先的那种奶油味道,发出来是为了让人们了解我的写作变化。——李仪

沙枣花

李仪

五月端午是纪念屈原的日子,要包粽子、划龙船。这原是楚地的风俗,后来又传到北方,花样也多了起来,除包粽子外,各地还有插艾蒿、赏芍药的习惯,而早些年在我当兵时住过的玉门镇,还和沙枣花联系起来。

玉门镇处于甘肃河西走廊的西段,是戈壁深处的一片绿洲,当年,铁人王进喜就出生在这里,并在这里成长为全国石油战线的一面旗帜。在这个地方,到处都可见沙枣花,特别是在疏勒河故道两岸,当桃花开过之后,那绿中泛着银光的沙枣叶丛中,便开始冒出嫩*的花苞,待到五月节前后,整个小镇就被包围在碎金似的花海中了。

以前,我只听说不远的的敦煌,人们在这一天有登鸣沙山的习惯,以为这是古代春游的遗风,殊不知在这个小镇的郊外,竟到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每人手持一束沙枣花,在飞舞的杨花柳絮中结伴相行。我不禁愕然:登鸣沙山可听“沙鸣”,持沙枣花干什么呢?楚地包粽子是要投到江里,以防虬龙啄食屈原的尸体;燕风插艾蒿是以避瘟疫,出自所谓“蒲剑刺五*”的故事,难道持沙枣花也有类似的内容?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年轻人的偶然戏谑,那么这也是一幅色彩浓郁的风俗画。

及至回到镇里,我才发现,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摆着沙枣花,或瓶插,或土壅,就连机关商店的窗台和柜台上也是如此,使得小镇成了沙枣花的世界,到处都飘漾着一股浓冽的类似醇酒的香气。好一个五月节呵,戈壁滩上淳朴而又迷人的节序,春天为你流连,而沙枣花则为你增添了无穷的韵致!

随着沙枣花的馨香,我走进一个熟悉的地质队员家里。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由于工作的流动,居室的摆设丝毫没有“现代化”的味道——无非一张床,一张桌,两只老式的木箱子,就像它们的主人,多年来奔波辗转,保持着朴素的本色;即便如此,那土窗台上的空罐头瓶里,仍然有一束盛开的沙枣花。我抑制不住那股好奇心,问主人:“一般说,一种风俗往往会伴随着一个美丽的故事,这小镇的风俗会不会也是这样?”没想到我刚说完,眼前这个高高的中年汉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说:“你啊,只晓得问故事,告诉你,故事可能有,可我来这两三年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不过,我知道,任何一个美丽的故事,都来自对生活的热爱,就像这花,离不开生活,生活呢,也离不开花……”

是啊,这话说得多好,这不就是最好的解释么。没有花的生活是不完整的,人们爱花是出自对生活的热爱,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想想看,在风沙中忙碌了一个春天的人们(自然也包括这个地质队员),好不容易盼来了端午这个内容丰富的节序,而这时正好风沙敛迹,一片明媚,谁不想用花装扮一下生活呢?!而在玉门镇,这时开的只有沙枣花。

从部队回到家乡以后,多少年过去了,我做梦都能梦见玉门镇,梦见沙枣花。去年,怀揣着按捺不住的思念,我携家人重又回到玉门,曾在市里担任过领导职务的一位老战友充当了我的导游。一路上,他不停地向我诉说着玉门的变化,诉说着玉门从石油基地向风电这一新能源基地转变的艰难过程。我不住地点头,不住地感叹,心也随玉门镇的临近咚咚地跳着。老战友告诉我,如今玉门镇已经是市*府所在地了,城区面貌早已今非昔比……突然,他兴奋地说:“你看,这不就是你以前常来的疏勒河大桥嘛,桥左边那几排房子就是地质队,当年温家宝总理还在那住过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了当年熟悉的地方,看见了桥畔和房后盛开的沙枣花,眼睛不禁湿润起来……

晚上,我把当年我对沙枣花的印象说给战友,他说:你讲的情况现在还有,尽管这里方方面面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千百年来人们养成的一种习惯,不会轻易改变,特别是人们对生活的热爱,还会伴随社会进步,赋予更多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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