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林则徐与ldquo馕rdquo字 [复制链接]

1#

林则徐与“馕”字的发明

náng

馕字的来源

*的馕闻名天下,其香无可抵挡。对少数民族来说等于面包,一日不可无此君。久居*的汉人,也隔三差五爱恋离不开。

《辞海》:“馕,波斯语,面包的意思,清人译为饽饽。”“馕”的发音源自波斯语,而非维语。我们知道,中亚、西亚许多国家的主食都是馕,并非*一地的特产。至于清人的“饽饽”是满族人对多种面食的统称,不仅指馕,镘头、包子、饼全叫做“饽饽”。

林则徐

《寄胡饼与杨万州》

唐白居易

胡麻饼样学京都,

面脆油香新出炉。

寄与饥谗杨大使,

尝看得以辅兴无?

白居易告诉杨刺史,说他烹制胡麻饼的技术是从京城长安学来的,具有面脆、油香的特点,请你这个馋嘴的杨大使尝尝,看像不像长安皇城西边安福门外辅兴坊所卖的胡麻饼。胡饼,据东汉刘熙熙《释名》解释,就是含有胡麻(芝麻)的饼。另有史料记载说“此饼本是胡食,中国效之,微有改变”。

我们都知道,*的馕就是撒满了芝麻,而胡商、胡姬当时遍布长安城,很自然会把这种“胡食”带入中原。

现代内地人来*多将馕称作“馕饼”,其实“馕”跟“饼”还是有区别的,内地的饼多半是烙饼,当然也有烤饼,或蒸饼。只要是扁片状均可称饼。而“馕”一定是在馕坑(专用烤炉)中烤制而成,哪怕不很扁也叫馕,比如“窝窝馕”。

唐时的“胡饼”究竟是用笼蒸还是用炉烤?白居易诗中说“新出炉”,并未说“新出笼”,而且还具有“面脆”的特色,笼蒸之饼是不会“脆”的,所以一定是烤制的。所以“胡饼”肯定是来自西域的“馕”。

北宋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的胡饼铺

令我惊讶的是,白居易除了会作诗,居然还会自制胡饼!用现代*话说,就是“会打馕”。

我甚至可以想象这样一个情景:我们伟大的白香山学士,跪坐在馕坑旁,把一只只馕的生坯揉圆,按扁,用模具扎上花纹,蘸上盐水、洋葱,撒上芝麻,然后带着厚手套,冒着炙烤,把生坯伸进火热的馕坑,贴在坑壁上,再把湿麻袋盖在馕坑口上。等馕烤熟后,用一只铁钩伸进去,钩出一个个热腾腾,香喷喷,金*色的烤馕……那时的白香山,简直要变得高鼻深目,八字胡,戴小花帽了。

由此诗可知盛唐时*的馕已流行到了长安,只不过被称为“胡饼”。说明这种食品早已流行于中亚、西亚一带,包括*。而那时回纥人(维吾尔人的前身)尚未进入*。那时的胡饼应该是当时西域的土著比如塞人(正是波斯人的旁支)、粟特人、乌孙人等民族的主食。待回纥人进入*后也入乡随俗,将馕做为本民族的主食了。而且也按照当地土著塞人的波斯语叫法称之为“馕”。

什么时候中原人才用汉字“馕”来称呼这种西域的“胡饼”呢?我的看法,清代的林则徐应该是首创者。

林公发配*期间,作了许多竹枝词,其中有一首写道:

桑葚才肥杏又*,

甜瓜沙枣亦糇粮。

村村绝少炊烟起,

冷饼盈怀唤作馕。

这是林则徐写给道光皇帝奏折中的一首诗。他以沉痛的心情给皇上报告:“查南路八城回子生计艰难,沿途未见炊烟,仅以冷饼二三枚便度一日。遇桑葚瓜果成熟即取以充饥。其衣服褴褛者多,无论寒暑皆赤足奔走。”恳请皇上下旨,严加约束地方官吏,整治伯克,给老百姓活路。

“冷饼盈怀”的情景我在南疆工作时常见,不过老乡并非直接把馕揣进怀中,而是用一块头巾包裹起来,系在腰间。饿的时候拿出来蘸蘸水就吃。甚至我们自己有时外出,也在背包里揣着馕,很方便。

林公爱民如子,其情可嘉,清代的*百姓肯定过得穷苦,令林大人不忍睹视。不过这里面也有饮食文化上的差异,在中原人看来,不管什么食物,总得弄热了才能吃,直接吃“冷饼”,一定是苦到了极点,连加热都困难。其实西域人,包括西方人,吃冷食喝冷饮很正常。吃馕就跟吃面包一样,用不着回温加热再吃。

再说西域老乡用各种瓜果佐餐,包括诗中所说的桑葚、杏、甜瓜、沙枣等等,当然说明生活穷苦,半年桑杏半年粮,但也不完全因为贫困。我们在南疆生活时,也经常吃“馕泡西瓜”,省事而且过瘾,“歹得很”!现在还这样吃。

我们看西方人吃饭,餐桌上也常常摆着瓜果,直接就面包吃。而中原人不大可能直接在饭桌上吃瓜果,即使尝鲜,也总得加工一下,做成饭菜,比如清炒西瓜皮之类,不可能直接拿西瓜当饭吃。可能林公在西域生活时间短,尚未体会到异域饮食文化的妙处。

*还有一些饮食,比如“乌玛什”(玉米面糊糊,里面煮着杏、沙枣之类),其实很好吃,别有风情。即使地主巴依老爷也免不了吃。我一位南疆汉族学生,直到现在还三天两头自烹“约不旦”,其实就是玉米面疙瘩汤,也可与干果同煮。即使享誉全国的抓饭,里面也放木瓜、杏干、葡萄干。总之,瓜果当饭吃也是西域特色之一。

对于“馕”字我想当林公第一次从西域老乡嘴中听到这个音时,很自然便用形声法发明了这样一个字。

中国人造字很方便,林公造出这个字后上达天听,皇帝一见声旁“囊”便知道读音是nang,一见形旁“饣”便知是一种食物,一听说“冷饼”便知是扁的。林公这首诗流传开来,中原人才开始使用“馕”字来表达“胡饼”了。清代发配*的内地官员和文人很多,比如纪晓岚、洪亮吉等,都比林公更早,谁也没发明出这个字,所以说林公是“馕”字的发明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纪昀在《乌鲁木齐杂诗》中提到麦客时说:“左携饼饵右松醪”,即左手拿着“饼饵”,右手拿着酒,可知他称馕为“饼饵”。

清代发配*的文人萧雄也描述过“打馕”的过程,他在《饮食》一诗的注解中说:“又以干馍为主,皆用土砖砌甕,内光泽,烧热贴饼烙之,*而香,食此以为常。”描写得很仔细很准确。他比林公略晚,但仍将“馕”称为“干馍”。

为什么从唐代的“胡饼”到清代的“馕”,一千多年中原对这种食品的称呼是空白呢?这与历史有关。

安史之乱后,西域与中原的联系就时断时续,丝绸之路基本不通,双方很少来往。元代虽然丝绸之路又通了,但西域那时属察合台汗国,与大元的中原汉人亦少有往来。明代只管辖到哈密,直到清代才恢复了对西域的直接统治。中原汉人才有机会频繁往来于西域,重新看到久违了千年的“胡饼”,并亲耳听到了西域老乡把胡饼“唤做馕”,发明出“馕”字,此后*的馕文化才再次回归中华文明。

*的馕得有今日辉煌,林公厥功至伟。

-END-

图:小麦

编辑:小麦

投稿:

qq.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