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亦非PARA。实验策源地
探索精神。作者
冒犯风格。文本
挑衅陈规。推介
∨
解救宝拉
杨曾宇
文
你跑了那么远的路，只是为了摆脱怀旧的重负，你远征归来，船里装载的是悔恨。
----卡尔维诺
一
*昏正式坠落，我收起钓线
光锥密布，擦干抛出的流年
是否，身体是伤口蹦落的鱼篓
鱼声喧哗中，我也听到自己的喟叹
我在虚境中杜撰女巫和城池，或者
她正梦见我，探入神灵的造梦腹地
我们链接，灵*从此处被删除
又继续省略，光阴由胎儿之体逐渐
大雪纷飞，推开第二十三扇冰冻之镜
默片无限翻动，慕士塔格峰枕向我正如
让叙事解开马缰，她独自纵意雪马
在飞船上涉水，必然和偶然刹那间重生
雪崩搅碎一望无际的谜题
二
她分裂自己，把棕绿色眼神掩藏
升落在陀螺中，“我忘记我是谁的替身
我便是万物。”旷野之风吹彻宇宙
只有银河回应失落，航向漩涡
她在破洞牛仔裤上找到一个兔子洞
烤巴哈利不断掉进去，她伸出六指
抓住薛定谔的猫，携带荒诞猫饵
垂钓，浸在艾丁湖弹奏冬不拉
存在使我痛苦不堪，还有失踪的沙枣花
暮色和我在无数时间断点酒醉
美人鱼骇客，尾巴抽象成螺旋桨
假海龟踩着阿瓦尔古丽做抓饭的拇指跳舞
回家，“只要做梦，世界从未崩坏”
三
我始终寻找，又始终丢失
“因为你破碎，怯懦的说谎零部件
而我不断爱你。”时间便会绝望
再次幻听你如同失去自己
温柔地再一次摔碎，追问条纹衫之日
你在地铁中被浮云回环，我的钝角
剥落，拆解你如同模仿自己
塔克拉玛干溶解，汪洋程序被重新启动
“我忘记思念是一种危险的板块运动”
流沙中隐喻乘着千浪之吻出现
你侧头，鼻骨里巨鲸堕崖，磷虾浪游
“送你养满苍蓝水母的巴士，如今在风中无人驾驶”
数亿年，我誓言的一瞥秒回，窒息
四
她依旧沉溺不被完全掌握的传说
固执是虚妄的变量，引力却仍在持续
“爱仅仅始于对b和d的误解”
少年拥有十八般分身，包括菱形冰块，某个动词……
从回收站抢救自杀的记忆，肌肤质感
穿越于无数传送门中，只是追随
那个无垠的时刻，一场精心策划的车祸
夏季风不忍别，她预感理性失陷，不惜围杀一切
包括十个自己，吻过的抹香鲸
它说自己曾在镜子迷宫羽扇纶巾
它说自己是长胡茬的废墟
它说自己被嵌入投掷的重叠循环
(放手吧，天使拆卸了天真，用眼泪笑)
五
我是不迷路的像素人，不忠于命运纹理
把脚踝垂进倾满破碎之梦的兔子洞
这是源于“我”的说辞，或者作者梦游
生活的阴谋论飞行在平行世界，狡黠地
女巫一号，女巫二号…独眼女巫n+1号
“复制我塞进空间，在无花果之脑中
许愿吧，只要做出一些交换。”
邪恶与我形影相伴，手执光年权杖，是谁
投掷骰子，谁嫉妒着她人的夭艳，谁失踪于楼兰？
进入多维意识历险，把意义困在白垩纪
操控善与恶在左右手轮滑，病*式
传播，我们的口号是:捣乱，通关两不误
命运被送去乘坐跳楼机
六
也许是因为她选择了枯玫瑰烟熏妆
一只游隼站在她的唇瓣之上
更西北，头发是下暴雨的塔克拉玛干
红柳在裸体上磨灭，成为朱砂痣
追踪虚拟群体，她在皮卡上擦锈迹之枪
命运一袭格纹西装，无中生有
“你在找我吗？”他玩味的笑，吐出烟圈
携带妄想，此刻光被成吨沙尘湮没
悚然之痛重新升起，在场一切在疾风里劲舞
疯癫，沙狐穿过轧满异乡诗人的公路
淌着血，尾巴逐渐隐藏，舔过枯竭之泉
它就这样走着，无人知道它是否走出莽原
还是终于跳上皮卡，进入她
七
我也懦弱，于是拼命食用缩小蛋糕
天山是我的童年房间，放满了玻璃鱼缸
灵*被藏在其中一个，金鱼的腮部
问题是：金鱼思考出了脚趾，它要逃走
一根，两根，……五根
过程是剧痛的，那些脚趾是异端
我开着女巫蒸汽船四处找寻
新闻播报“长风几万里”
但我意识到在今晚有雪崩骇浪
果然污染之雪围过来。要乘风破雪
金鱼是一只鲸鱼，来不及犹豫
它的拥抱碎满鱼缸世界。绝望之搏
让众生颠倒，我抓住了它尾巴的灯火
八
烤肉大厦在幻想之后半自动化建成
洋葱圈跳起开幕舞，她说要有烤肉
于是，有了烤肉胶囊，烤肉铅笔，烤肉法……
“烤肉意味一切。”
在最完美的羽之城，“金鱼”已从字典中摘除
疯帽子说婚礼上糖果戒指会融化，被投入大牢
烤肉日禁止侧头议论非烤肉之外的一切
要迟到了，白兔调整怀表，屈膝礼标准
在这里可以随意亲吻自己，厌恶自己，催吐自己
对于这种游戏，我依旧忠于怀疑
我深信自己无法成为一只微笑的柴郡猫
以至于被扔进太空，和绞死的金鱼
你明白什么呢？红皇后吹着口哨已经占领了鱼缸
九
羽之城被移植，在巨人的疮口中陈列
连同种植冰山的培养皿，阿凡提的毛驴
来自宇宙各次元的生物排队参观
蓝房子，被*沙掩埋半截的雕花门框
石榴花还在溢出蜜意，剃头匠远行他乡
星期天巴扎掩埋，人们纷纷赞同全息镜像
篡改者横空出世，号称自己造成历史巨人的心肌梗塞
开放的断裂带升起龙息之炎，鼠疫和跳蚤
或者说被发现，处处是注解
青鸟飞兮，真实是一具淋透的膨胀尸身
逃跑时连徒劳也不曾说，勇气化成叹息
那些细小的倒睫毛和否决刮擦她
从哪一扇门出走呢？春风不曾吹过
十
于庸常中迷路，梦见自由是噩梦之最
父亲说:这意味坠落，吞下红色药丸
谎言骑着宝马便成为红皇后，对饮生寒
海中有*蝎，口袋里有沙漠，囿于这里没有暗疾
我听不清自己的眼睛，山雨欲来
我雕刻自己，结痂为了符合逃离的出口
我正在醒来，一直都在醒来
从一种束缚抵达另一种，永远被刺痛
神享受着这种脑电波，作为晚餐背景乐
我明白，我梦里的人们做着梦
关于无色无味，形而上的舞台剧
极目望断，拯救被驱逐，真实挤着早高峰
西伯利亚寒潮谢幕许多提线木偶
十一
牧人用羊骨占卜千万星流，泊船之前
麦海还在撒谎，它说因为降雪
自己重新成为一片盐碱地，澄澈之白
不再吞噬真相，“幸免于海难的人们
上岸后被蝗虫蚕食，”来自古老的预言
凝视恶龙和象征,另一只恶龙也会出动
分裂术被禁止许久，欲望有害
但肉体是一座囚笼，鲜为人知
锁住之物，尤其是锃亮的，始终会被吞没
这是一生中最短又最长的辽阔
在棋盘上飞翔，穿过透视镜，跳上沉船
从金属大耳环中被黑衣人狙击
神住在叙事中，似乎真的前来，给予自由
十二
天空把颜色借给昆仑，我画一笔
虚掩之云在脸颊，孤独日一杯复一杯
半罐酒酩酊半生，白发里西风戏水
杨花在袖中落尽，诗和虚词挣脱我
挣脱长河落日圆，心碎胡杨，银河系的坚冰
“谁躲避孤独，谁被孤独邀去跳舞。”
痛楚时我的床漂泊无依，在泪河中无意义的摆荡
塔里木河岸倦云浩渺，没有一朵词再开花
鹰呼啸着擦过虚无如同静态污渍
“什么都未发生，奇迹和往事”
祈祷热线无人接听，选择≈孤独
足以刺穿我，长日下，我被淹没在无限个
被迫别离的我之中，群峰也未曾察觉
十三
她们大战三百回合，上有青冥
烟锁大漠，她驭天火在烽燧之上踏雨
士卒化为塞下曲中一段缄默，坠下深涧
——鹰和实体被囚禁的地方
战火染尽千里野地，葵花狂奔，燃烧
旌旗，直到午夜，流星降下在她的戟之上
寒光照铁衣，戴獠牙面具的叛*，头颅落地
游*和她搭讪，“这仅仅是雾吗？”
她蓦然惊醒，无数次被逃亡，在山阴恸哭或狂喜
翌日战火又起，体味所有后会遗忘更多
在西市买鞍鞯，语言无谓功名，只是纵情一跃
“明天依旧是昨天”，然后她们匆忙告别
回到母体帷帐，只是例行的孤独考验
十四
沉在渊底，镜面因寂寞而波动，好比幽人
我选择剧本，模拟某段人生，“危险或存在模式”
羽之城霓灯亮如雪融。周而复始的循环
包括:小红帽在写字楼射杀穿戴自己面具的灰狼
人物顺着足印进出报纸，兀自活着
潜在的士装载偷窥玛瑙，时代放浪形骸
贩卖焦虑的烤馕，得到成桶魔术金币
我猜测着他们的手势和空无
在价值与秩序的牌局出局
不存在的尾巴上怒放玫瑰林，野性绵延整座城
十二木卡姆适时响起，电话盛满净化剂
只要接通，关于刺我知道她会一一拔除
“旧我已经深埋，新我美丽无*世人最爱”
十五
平日她在文本中泛舟，雪霁之时
把人造霜花涂在睫毛上，远山倏忽粉蓝
晕染在想象中，精心搭建结构
等待使她疲惫，理论碎片独坐羽之城
天鹅在沙浴场饮着迷失，狂人溺水
在*酒追仙中，豢养为了更好的荒谬
使用霓裳舞姿挣扎，恐惧也无妨
小龙池会崩裂，“丧失着也要守口如瓶
逃无可逃，我是逻辑维护者。”
即使像月亮般瘦下去，敲打不会减少
在集合体中形式大于美，个体是修辞
“斜晖脉脉水悠悠，”她也曾委身幻想
当然河川微茫，所有依旧是原点
十六
完全沉下去了，云杉忘记抒情
踏遍暝色之谷，孤狼呼啸深秋月
遥看星体是巨大的远古坟茔
再抬头时已经装满我玻璃的*魄
网状分布深色绝望，有人在交叉口
跳楼，暗示我强烈的被遗弃感
死亡意味着不到哪里去，航过逆旅
也不从哪里来，当然我不会听见
归程和本体，不会再吐出相思
很快有一个我会掩埋我，用彬彬之礼
牵回我的几匹马驹，饮完我的空酒樽
“明月落谁家”，光芒不断遗漏
从往昔之暗里，从我的空白中
十七
也许最绝望的时候是临近日出
生和死是不确定的，驼队晦暗不明
她全心全意行走，在这条陨石都不曾
迷惘的昏*之路，从青春行至迟暮
此刻却忘记远行的原因，“对生之热望
亦或是死亡的屋顶渐渐压低，游过草原。”
她像身处寒冰之地，此刻星球也冰凉
又通体燃着烈火，太晚了，过桥之后她是
误区，原子的乱序组合，梦中枯叶
创世的太阳破败不堪，无限接近光点
祭奠自己，惟愿她再折枝沙枣花
可她是一枚乌鸦尾羽，意志在尘世流浪
羌笛怨被荒废，海水盈于眼眶
十八
暗夜里我陡然睁开双眼
赤裸，被随机生成在妄想荒原
又一次闻到黑暗流放星辰，灼烧
梦系统停止了，在羽之城沦陷之后
他们从白骨堆积中探出枯手，扯住我
先知，馕王和占星师在球形废墟上集结
“救救我，快救
8*「」……『￥..♂￠?”
疼痛被数次赐予我，站立
跌倒，站立，拔掉电池，梦在插叙
我无法杜撰沙枣花树真正的死因
死于火灾，死于饥荒的魅影，死于异教徒
羽之城长出荆棘，冰雹中主线任务失败
他们暗杀了我的名字，娱乐节目里我又复活
十九
新羽之城是一杯淬出的湿火焰
新天山落满不确定的雪或回音
“新国王是一条黑金鱼鱼鱼鱼鱼……”
新的她梦见自己坐在绿洲宝座上
新的她如果按下按钮，就可以被分类
新的她吮着手指，成为纯情雪山的囚犯
新的她耳朵上打满侥幸孔洞
她也许永远不会明白，倒也无人聆听
一个新羽之城和旧的有什么区别
“它不是一个虚词，是系统感染。“
她依靠在塔克拉玛干中偷盗被虚构的水
生还，和龙一起左右翻飞，龙速迈“
“不再还乡，不再还……嗝。“龙唱着唱着
二十
深夜我把红玫瑰染白，藏在胸前
潜入羽之城，他们一遍遍刷验
我的玫瑰颜色作为门禁卡，沙尘之海
在天空飞，门开了人民消失，只有群鱼倾泻
我是我的敌人，朋友，和主语
“我为什么存在？朋友？“
“为了早餐，晚安，奔赴死亡。”
新国王高高在上，假发像更新命数
而我只剩机械之心外一副蝴蝶肉身飘零
在羽之城黑夜无法减少，孤独也在天空飞
落日是关于一句真话的隐喻
鱼群被装在宫廷盘子里大快朵頤
而吃掉玫瑰尸体的绵羊在沙尘中安睡
二十一
她四处流浪，在网格空间，在排队中
在评论区，在羽之城地底的乌托邦宾馆
泪水没过她纹着冰蝴蝶的柳腰
但是神祇没有出现，她大口喘气
突然化身为两匹野马，四蹄踏空
束缚的马缰被猛然挣断，奥秘黯然
同时时间撕裂，马身马心马尾分别巡游
于是，数不清有几个她大口呕出小行星
同胞们悬赏她，在每个有象征的角落
没穿病号服的病患更多，服药，黑色药汁
像密谋对立，而在舌尖有一条逃生通道
她身穿条纹裙，深凿着病房，浑身是火光
二十二
她又陷入昏睡，深渊中梦震动了
羽之城织成一场人生大雨
从山顶氤氲到山腰，演示宏大的集体叙事
她作为个体容器被彻底遗忘
接着是百里风区，她也在其中被打磨
晚餐时间，诗人在不存在夜市里溶解
那条酸奶粽般的金鱼，化成玛瑙攥在她手心
羽之城终于落下地面，屏幕波动后
她呼吸，重新做梦，只是永不能回到原点
神明所看到的是大局观里的她
是时候英雄归来，我却渗出鲜血，不能叫喊
我是一缕*吸，羽之城里的易碎品
那些人性幽微，银线般牵着我赤足表演
我在角落轻唱，被穿过伪胡杨的风穿过
二十三
羽毛笔终于自由写，它想写，它之思
“这个春天毕竟对她来说是彻骨冰冷。”
那天她在坡地冥想白兔，人间却喧哗
媚俗的向日葵向她涌来，围困
她举手无措，白昼锋利如英吉沙小刀
耳鸣中我拉住她，也奋力拉住天空
我将黑夜，再多光明也被稀释
她的蕾丝裙被风微微卷起，手指上有几处新伤
“如果天空即是兔子洞怎么办？”
爱想象不是一个合格女巫的模样
我已经被困住，被创造也可以被隔离，被流放
如果我死于节日热烈，死于雷雨的定时设置
“那么你来代替我，快骑上飞毯，快逃走。”
二十四
“逃跑并洞穿尘世”，我反复修改
我的服务器，驭龙之人却仍然说
喝过塔里木河水的人，会再次
回到西域，她是连天草原里
穿红裙的小河少女，提着桶装马奶酒
如今才翩然旋出，甜如蟠桃蜜意
毡房里盛满夏天牌冰激凌，她停不下的跳舞
水波中，听见红袖和银铃说笑
天山在游戏界面里只有两厘米
李白说在我牧完这匹宠物马驹后
就去小龙池痛饮夺命大乌苏
“放马天山雪中草”，而她今天身穿铠甲
准备破万里杏花，一曲罢，竟没有船渡
二十五
李白喝完葡萄美酒，不知青松的淡影里
秋天垂了下来，火松鼠和跫音玩耍
在李白之梦中，他只是个隐者
天才少女腰剑而行，广袖如风
十步杀一个时代的二次元魅影
悲悼正漫步云海，血点却溅入交河
痛饮白马，你如何知道虚妄沙场的边界？
她悲悯那些沦为诱惑的她，跪倒的她
流水线上孵出的她，和失声的她
明月坐下去，山在倒退，时间也是
人世由无数哀歌构成，北风中游戏也被偷听
“你又会是哪种孤独？”李白啃着羊腿醉倒
秋天举报他，“这分明是种挑衅。”
二十六
痛苦和欢愉共享一面承重墙
我在门与门之间迷失，我拯救之人是谁？
取出灵*搅进女巫的美学魔药
颤栗着割去腿部，接上马蹄
“驾！好姑娘，去那遥远的地方”
买买提切开伽师瓜，为我送行
在*面烤肉间，他扇去了火焰山上的灰尘
讲一些秘密警卫的笑话，网络考古与洗白贫穷
穿过制度的小径，焚烧尸骨和书籍的墓葬
西出阳关无故人。但如何入关？
此刻我的脖子被脐带缠住，秩序与温暖
我哆嗦，母亲骑着狼群在后面恐吓
变成鹰的父亲在天空围猎
二十七
我被写成一只假鸟，不断拔下羽毛
因为恐惧而跌撞，渴求笼子，肢解预言
空间不过是更厚的一本书，（废话！堵住喉咙）
需要一些魔法，需要很多魔法信件
那个冬天*昏是幻灭，夜晚是尘埃
王者之剑由昆仑玉锻造，用太阳的愤慨
孤身一人，自由之使请将自由赐予我
女巫脱下面纱露出嗤笑，她把国王
梦到羽之城之外，在恍惚中遇见其他我
必将灭亡，必将被揭穿，必将加倍黑暗
于是历史的虚伪，被一把不可视之剑刺穿
有人梦游，有人张大嘴，有人发朋友圈遗忘
我踩在西部一块红色岩石上，被众神审判
二十八
视频里狼拔掉所有忧郁的牙齿
在空中草原定居，偷吃情窦初开的巴旦木
只有，一只羔羊和它约会
饥肠辘辘，却从早春玩到浓雾深秋
他们彼此拿性命试探，逃跑和抓住
绞痛或眼红在白月光之夜复发
被云影掩藏的创伤此刻又当空
牙齿粉碎过敌人，不安全感，飞溅之雪
所以羊离开时，狼拿出了差点妥协的尖牙
恨意吞没了它，但雪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浇灌了葡萄藤，所有疑问都指向一处
说它没有辞藻再吹出吹拂心脏的晚风
或许，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罕的心也碎了
二十九
风吹走了她的爱人，她的肉体
于是她重新捏造了一个永生情人
肉身之爱本是无望的。初见时
爱在雀跃，在奔向爱的路上感冒了
再见时在26号冰川俱乐部，神盲目着
仪式是他发誓永远属于她，即使她并不相信
她体内的博格达峰却背叛般融化，相信纷纷洒洒
“我爱你”，机译成西域古语
是“群马归野，你可缓缓归来”，当然爱只是古老传言
少年流下泪来，如同一朵泣沙的玫瑰
她仰头咽下花瓣，手里又长满了多疑刺
每一根都目不转睛，大雪就要来了，用手一拂
宿命啊自作自受，没有刺的朱砂痣扑翅掉落
三十
整形后的爱丽丝仍然低着头，走过*院墙
蔷薇烂漫，隔壁的买买提吹着口哨
她向前走着，途中，在凝视里
变成光着大腿的购物车，婴儿存放区和嘴角奶油
庸众在欢呼，假装拜倒在权力脚下
时代的闸门被赞美者打开，但他们什么都不信仰
我被抛弃在抒情交界，记忆其实是未曾发生的事
人群在空间中逐渐长出驴耳朵
我陷入枕头，眼泪一颗立体星球将我包裹
星球上牧牛的子民疑问：你为什么而恸哭？
“因为一切，因为人类速朽在一行诗的泪滴中。”
如同罗布泊枯涸，有人不断掉下去
瞬间即是人民和家国，时间是可怖之手
三十一
羽之城被篡改为永恒与光荣，由年轻的她们
解决财*危机，西瓜宗教和触目的涂鸦
“故乡是个谎言”，越来越多的人举起纸牌
包括疯帽子，国王摘掉假发混进人群
我想从赛里木湖中心蹦极，朝着遗忘
有些人注定是红桃k，老一套还是砍掉多余的脑袋
在窗台看小鸟的垂暮老人等了很多年
“它不会回来了吗？”她的气已然不够
“永不。造物主已死，天使也老了”
女巫说完骑着电动雪橇，大笑着逍遥
身后革命，柴郡猫，和疾病在冰面上喝茶
真理被悬挂手脚，最后的*游者是我
我正独自给世界套上马鞍，再等着被甩下去
三十二
那最后我们走吧，就我们两个人
走去时代边缘失败的树冠上自语
我们走吧，走去覆盖冰面的下坡
我们滑下去，故意把裙子磨个大窟窿
我们发表最酷的演讲，荡漾于光阴
像野兔一样跳过一段碎石路，撒谎
也如同祖辈，记得洗手，那是新型进化方式
请回答深谙枪法的人如何走火？
“所以最后之后，不要犹豫，请你删除我吧。”
我的五官正在烧水，什么都不能阻止
梦境绽放，真实的婴孩从我的额头
钻出，双腿被扭紧，幻成狂热的舌头
合唱团奏响西域上空，巨殿中我也许死去，也许重新统治
三十三
喷涌的苍茫之句把翅膀扎破
走夜路时，我遇到了领路的鲸鱼
“深蓝，蔚蓝，苍蓝”，于是鲸鱼带我狂奔
奔向原谅，蜗居的吟游诗人逐渐分身
她懒惰，她脑袋空空，麻痹于自我意志
她画着废物的眼线，却穿着所有纯粹
“太沉了，傀儡和真人类似，只是灵*漏出*沙。”
当然，她/他的性别非常模糊
她/他梦见自己站在深渊，四处无光
大梦底部没有人称代词，并且她/他的创作证
过期了，有什么关系呢？滚石不断落下不免痛楚
我用力呐喊：“要掌握啊，掌握这一生”
于是今夜她忘记天山，天山依然梦她饮马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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