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每一个字都与爱有关
——献给我的家乡天祝
文/白晓霞
每忆家乡天祝,总是女儿的情怀,既归心低首,又自由自在,这份心绪好像从来不曾改变,总是会在某个暗夜中独放光芒,如一树繁花灼灼盛开,有佳果结于其上,令人心意安宁。女人多思,回首处家乡即为慈父,常常、时时、日日、夜夜,在来来去去中,对家乡的文化之恋随自己一路的奔跑而生根、长叶、开花,在那些以爱的名义日渐丰盈的绿意中,渐渐地竟生长出了一种与血脉相牵的神奇力量,这是一种不能解释的但却促人往前行、给人安全感的力量,无论外人知不知、信不信、认不认,这坚硬宽厚到伟大的力量始终都在,仿若生命园林的一串原始密码,任一路上漫天大雪如何肆虐肉体,心灵却从来不会忘记这密码,如灯火闪烁,终将指引天涯游子回到水草丰美的园林,心意踏实地打开回家的门。
每忆家乡天祝,总是没有理论,只有细节。那些高天流云下淡紫色马莲花的叶子还是绿油油的,邻居家的大哥哥会用它来编织小马驹和水磨;红白相映的馒头花好看却不能碰;新华小学在铁路的那一边,每天都要十二万分小心地攀过铁轨,旧式火车的水蒸汽在秋冬时仿若珍珠的白帘从天而降,穿着羊毛棉袄棉裤的我们就是咯咯笑着四散开去的小胖熊。那个脸蛋红彤彤的小姑娘,才张开眼睛看世界,根本不知道那趟从来不在天祝停留的绿色“票车”将风驰电掣地驶向哪里。但是,我却并不像铁凝小说《哦,香雪》里的小姑娘那样热情向往外面的世界,因为,小时候,我总以为华藏寺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在我眼里,这个以寺命名的小城真的很好呵,寺院是那么的安静慈祥,寺院的周围又是那么的热闹温暖。医院,我就是在那儿出生的。寺院的远处有一个“大商店”,我喜欢柜台里摆着的一款*绿相间的针线盒,做成了玉米的形状。商店里的炉子好像比我要高一点,红中带*的火苗闪啊闪,母亲带我走近时,梳着长辫子的年轻阿姨会笑着递给我一块烤得*脆脆的馍片,后来她还为我扎了耳朵眼,用带着麻香味的花椒粒在我耳垂上捻啊捻。商店的旁边还有一个邮局,绿色的邮箱尽管油漆剥落但永远干干净净,我还能在邮局木质的柜台上买到“四方联”的生肖邮票,因为里边白皮肤的阿姨是我同学的妈妈。小时候的零食带着季节的自然气息,夏天两分钱的冰棍、冬天五分钱的沙枣、秋天时会跟着大人去田里挖通体美如*金的小胡萝卜。一切,都透着天然的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那样的周末午后是多么有安全感呵!后来我读到了木心写的诗《从前慢》:“记得早先少年时/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深水静流处,我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80年代的华藏寺小镇街景,多么慢,多么好。再后来,我在《华锐历史文献选编》(东永寿苏得华编译甘肃民族出版社,年。)一书中读到了一篇文章,写于年,是时任甘肃省永登县县长兼茶马厅理番委员的章金泷写给甘肃省*府的呈文,彼时天祝尚是永登县的一个乡,章金泷在呈文中谈到了应将“天祝乡乡公所”所在地选址在“华藏寺”的原因,我读到后欢喜异常,总觉得找到了“华藏寺很好”的理论证据:“乡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