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
——散文连载之二
许新杰
母亲离开我们六年了。
每日里,看着月亮,我就会想起母亲离世的那个夜晚。深秋露浓,明月高悬。身边所有的秋菊都盛开了,在瑟瑟的冷风中,散发出清冷的幽香,缭绕在寂静的秋夜里。
母亲生前,是爱花的。曾经的田间地头,后来的阳台窗户,都种满了花儿。都是简简单单的花种,在母亲的精心侍弄下,长得茂盛,开得艳丽。她不能明白:为什么有些花卖价动辄上千上万。她说花是大自然给人类最美丽的恩赐,而大自然给人类所有珍贵的恩赐都是免费的。比如阳光、空气、花草、树木等。人却给它们定了价格,分之为三六九等,这是违背大自然的本意。人是平等的,这些花草也是平等的。母亲对花草的态度,其实也是她的人生态度。
母亲一生与人为善,事事替别人考虑,从不抱怨生活的苦与累。无论以前的日子多么苦累,她都那样坚韧顽强地生活着,努力给我们营造最温暖的成长氛围。
在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许多花草。那时候,即使不知道花名,也知道哪一种花耐寒,哪一种耐旱,哪一种在夜间悄悄开放,香气四溢,哪一种在清晨盛开,艳丽无双。母亲说,每一种花都有它的习性,按照它的习性去种植,都能长得很好,都会盛开。所以,当我与姐姐一样选择了教师这个行业的时候,母亲给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要对班里的那些孩子们好,尤其是贫困或者单亲家庭的孩子,他们缺爱。对那些学习不好的孩子要有耐心,他们也许开窍比较晚,就像那些花儿,有些开得早,有些深秋才开。但是,只要开花,就是独特的美丽。这是多么富有哲学的命题啊!
我常想,母亲是朴素的。在她的身上,最能体现中国母亲的形象,有善良的品行,包容的胸怀,吃苦耐劳的精神,任劳任怨的坚忍。她对我们的言传身教,对我们的影响和教育,胜过任何一个教育家,任何一本哲学书。
母亲病重的时候,起初还能坐在轮椅上推着她到处走走看看。那时,小区花坛里的花全开了,到处指点着给母亲看。她说,真好看,以前南方才有的花,电视里才有的花,现在都种在房前了。病情日益加重时,母亲已瘫痪在床再也出不去时,我们在窗台上摆了几盆花,都是普普通通的月月红,山丹丹。它们也仿佛懂得我们的心思,都在努力地盛开着。每日里,母亲躺在床上,都能看见一簇一簇的花开。在我的心里,如同欧.亨利的最后一片藤叶,只要花开,母亲就有希望。而最终,花未谢,母亲就走了。随后,那盆月月红就枯萎了,山丹丹沉寂了好久,不再开花了。
窗外,圆月高悬。我仿佛看见,母亲在对我微笑,她一直在我的身边,仿佛都没有离去。
母亲节,我独自守着母亲的相片,燃起一炷香,把重新盛开的鲜花摆在旁边,抱着吉他,为母亲唱她生前爱听的那些歌。
为了那份真情
(外三首)
翔鹰
一直相信雪的圣洁
相信它智慧的辉芒四溢里
每一缕光
都是一次深情的告白与宣誓
像此刻满头白发的你
无需多言就能读懂
你内心的纯粹与干净
一生都在田野里守望
扎根于泥土深处
种出一地的银白与素洁
以棉花特有的独白
泄露出无尽的柔软与绵长
对应着天空里的云朵
织就一生的浮白
苍茫点亮苍茫
照亮人世沧桑与黑暗
照亮那份固有的矜持与执着
守住心底里的那片生命之光
余光
落日恢宏
大片的火烧云烧透半边天
火光冲天里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有我们无尽的遐想与期待
暮色被苍茫点亮
大地空阔
盛满余晖洒落的光与热
盛满倾倒而出的金色
闪烁其词里,有太多的金玉良言
穿透夜色,穿透
迷蒙深处的黑暗与阴霾
那些努力将生命擎举向上的人们
正虔诚地匍匐于大地之上
经受着落日余晖的洗礼与沐浴
成为光的一部分
爱的囚徒
我愿一生
就此困囚于爱的深渊
与你相厮相守
无论贫穷疾病亦或富贵
你说爱就是一个家的基石
奠定出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
一生就此默默地守候
消解一切的艰和难
消解宇宙赋予我们的岁月与时光
以一颗草木之心
打开生命的命门
打开局限于泥土
以及黑暗里的生命之光
照亮人生的前程以及后世
照亮一个人一生的苍茫与荒芜
另外的时间
过去现在和未来里
我把我分成几份
分散在时光的各个角落里
游走于生命边缘
偶尔也发呆,走神
将自己置身于空间中的空间里
遐想成为另外的时间
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统统归纳于时间的空中阁楼
我看见我的一生
以点和面的形式
被化解成分子或离子
被割据的部分
成为了时间的一部分
阿拉尔之夏
周其运
阿拉尔的盛夏,草木葳蕤,处处被装点得蓊蓊郁郁。
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墨绿如黛。婀娜多姿的垂柳,青翠欲滴,胡杨的叶片,泛着绿的色彩,密密麻麻,依偎在苍茫之中。亭亭如盖的红柳绿叶顶端,绽放着鲜红花朵,格外鲜活醒目。还有那些叫得出名字的草木,或叫不出名字的草木,紧紧簇拥,高高低低,从近旁一直延伸到远方。一望无垠的绿意,盎然互相,点缀衬托,绚丽了视野,点亮了眼角,勾勒成诗情画意的锦绣画卷。
草木中绽放着色彩斑斓的花朵,红粉*白……。有的高高屹立枝头,有的低低贴近地面;有的纷繁簇拥着一株植物,有的孤独立在一个角落;有的精致小巧,有的硕大醒目;有的如同娇羞的姑娘,掩藏绿叶丛中,有的大大咧咧向外界张扬,随风簌簌抖动;氤氲芬芳馥郁的光影,清香四溢,连空气中都流淌着温馨的气息。
春华秋实,沙枣树上的果实青涩小巧,香梨和苹果还未成熟,掩藏于绿叶之中却能嗅到缕缕芳芳。海棠果火红夺目,光鲜亮丽,突兀着饱涨的姿态。
清晨声声入耳的布谷歌谣,从草木传出,唤醒朦胧睡眼,连空气都是那么的清新俊逸。傍晚,阵阵群鸟啼鸣,在草木中飘荡,让夕阳与晚霞的光晕,瞬间绚烂。当我们从草木中走过,晴朗中午的焦灼阳光,被密密麻麻的叶片遮挡,顿时,神清气爽。
阴天早晚的淅沥雨水,被稠密叶片阻隔,立即安然无恙。草木芳菲,吸引着嗡嗡吟唱的蜜蜂,陶醉了翩跹飞舞的蝴蝶,也成为飞鸟休憩嬉戏的家园。于是,处处热闹喧腾。倘若足够幸运,在河边水草中还能看到双腿修长的一两只白鹭。红柳丛边,经常有跃入视野的野鸡,雄鸡色彩缤纷,雌鸡浑身褐*,却一样机敏,不等靠近,就或飞奔或低飞,利箭般消失于草木丛林,忽而不见了踪迹。
唯有绚丽多姿的风景,勾勒出诗情画意的景象,让身心一起沉浸在时时处处之中,徜徉在无尽的美好时光深处。
阿拉尔的盛夏,真美!
儿时的记忆
——《农场故事》连载之四
洪哓东
赖种脸上的“月亮”
我家百米之外有一家主人,姓韩,河南许昌人。因为嘴巴比较贱,爱占人便宜,吃女人豆腐,就因为“吃豆腐”的事情,有一次被一群老娘们按在地上,扒了裤子往裤裆里搓了几把苍耳。我亲眼看着他坐在地上一个个往外揪苍耳,那个难受劲,逗得我直笑。从此他就有了个雅号“韩赖种”。
这老汉有个习惯,一到吃饭的时候,就端个大海碗顺着几排房子转,一般最后转到我家门口,你给他个小凳子他不坐,就往那旁边一蹲,然后就听他一边说话,一边“吸溜溜”的吃面条。
那天,韩赖种又转到我家,可是脸上多了个月亮形的疤。父亲问他怎么回事?结果他就讲了个笑话:昨天晚上,他听见后面鸡窝有动静,于是,悄悄地起来去看看,结果发现有人偷鸡。说来好笑,他家的鸡窝门很小,只是一个小门洞。而那个贼不知道他家的鸡窝门是朝里推的,而贼却一直往外拉,拉半天拉不开,才弄出大动静后,被他发现了。
韩赖种上去抓贼,可那贼比他厉害,三两下挣脱了。老韩赶紧去追,那个贼跑到大路上骑上驴就跑,老韩快要追上的时候,被那个贼反手一鞭子打在脸上,就有了脸上这个“月亮疤痕”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