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一个下午,望着窗外暖阳,明媚灿烂,和煦多情。心突然想去外面,想去外面走走,沐浴温暖阳光,体味疫情管控放开的自由,自由呼吸新鲜的空气。
南门外的人行道上行人稀少。偶尔走过去一两个,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最大间距,彼此用同样诧异与怀疑的眼光打量对方,似乎都在问:“你阳了吗?”尖嘴的N95口罩一吸一鼓,竭力过滤从对方身边走来的空气。路边的沙枣树佝偻着未老的身躯,头顶着一些残存的沙枣和发白的叶子,看着古怪的我们,笑而不语,享受着冬日暖暖的阳光。
没车经过的时候路很静,静得只有我的脚步声。我索性摘掉口罩,大口呼吸这金色的空气,尽管很冷,也很干燥。心想,若下一场雪该多好,我就可以踏雪而行,聆听咯吱咯吱的雪碎声,含一片雪花,润泽干裂的双唇。
遐想中,我看到了路边许多彩色的花瓣。啊!那不是雪花,是建新村装饰在路边的风车。各色风车,在细语般的微风中缓缓旋转,莎莎低语,似一簇簇摇曳的鲜花,让这冬日多了几许靓丽。
啊,我想起来了,从这里进去,不就是建新村的桃园吗?秋天时,我和妻子还摘过两三次桃呢。第一次,我们是骑车去的。就在这路口,我们碰到了一位大嫂,她问我们是不是来摘桃的,我们说是,她就热情招呼我们,说她家的桃很好吃,要带我们去她家的桃园。
进入村子,路两边都是桃园。桃树都不大,但树树有桃。桃子挂满枝头,有的垂垂欲坠,尽情显露艳色娇容,有的羞羞答答,掩映在青枝绿叶间,犹抱琵琶半遮面,引得路人驻足定睛,方见个个粉面小嘴,似荷花半吐,像红菊初开。清风拂过,桃香扑鼻,沁人心脾,让人心悦意舒。
没走多远,就到大嫂家的桃园了。桃园不大,一亩左右。两边桃园里的桃树都枝繁叶密,郁郁葱葱,大嫂家的桃树却面黄肌瘦,矮人一等。我们问大嫂她家的桃树怎么这么矮小,她说她家的树都没有放化肥,施的是农家肥,所以树长得没有别人家的茂盛,桃子也没有别人家的大,但味道绝好。我们信以为真,就从旁边的树上随手摘了一个,尝了一口,果然汁水丰盈,香甜可口。我们不由得赞叹她家的桃确实好吃,大嫂也是喜上眉梢,劝我们先吃,吃好了再摘,热情和淳朴溢于言表。
我们没吃几个,就开始摘桃。原计划摘一袋子就行了,可不知不觉,摘了满满两袋,二十多斤。一方面,是大嫂家的桃真的好吃,另一方面,可能是大嫂的热情厚道打动了我们,想多买一点。付完钱后,大嫂说我们没有怎么吃,似乎有点过意不去,就从旁边的筐里抓了几个送给我们。
第二次摘桃,我们还是骑车去了那位大嫂家的桃园。桃园找到了,可没找到大嫂,问人,说她去城里卖桃了。无奈,我们只好找了另一家桃园,桃子确实很大,价格也贵,但就是没有那位大嫂家的桃好吃。
第三次去摘桃时,园里只有桃树没有桃了。大嫂还是热情好客,说今年的桃子都卖完了。我们有点怅然若失,但还是夸赞了他家的桃,说明年秋天还会再来她家摘桃。
想着想着,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嗓子干疼,心想,能吃上一口秋天的桃该多好。是啊,桃子好吃,但我们更喜欢采摘的情趣。春天,我们去苏武山采曲曲菜,摘玫瑰花;夏天,我们去沙漠摘酸胖;秋天,我们去勤锋农场摘沙枣,摘葡萄。食四时之味,享生活乐趣,随心而为,随遇而安。“隐隐飞桥隔野烟,石矶西畔问渔船。桃花尽日随流水,洞在清溪何处边?”
一声汽车喇叭,让我猛地抬头,哦,快到朱雀市场了,该往回走。抬头仰望,天空水蓝水蓝,几条白云,如絮如雾,似走非走,我在漫步,她在仙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