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看来,香妃之所以是“香”的,是因为其家族爱国,否则,她做不了乾隆的妃子,更不可能在此后“香”起来。
在以前的文字里,我们介绍过,“香妃”之名早在清朝末年的一些私人著述中就已出现了。据迄今为止的考证得知,最早出现香妃之名的当属光绪十八年()萧雄写的《西疆杂述诗》卷四“香娘娘庙”,其中有“纷纷女伴谒香娘”一语。而其真正出名是在清亡以后年,故宫古物陈列所从沈阳故宫和承德避暑山庄调来一批文物搞展览,其中有一幅年轻女子的戎妆像。在该画像下面的说明文字中,明确指出:“香妃者,回部王妃也。美姿色,生而体有异香,不假熏沐,国人号之曰香妃。”从此以后,香妃之名大震。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不可能不假熏沐体有异香,在新疆的一些民间传说里,甚至把香妃的香说成了极具地域特色的沙枣花香。沙枣花开,十里飘香,香味悠远,给人清淡优雅之感。香妃是如何香起来的呢?
一、大小和卓之乱
年,新疆回部白山派首领霍集占兄弟所发动的叛乱,史称大小和卓之乱。
大和卓:波罗尼都(?—年),又译布那敦,喀什人,维吾尔族,伊斯兰教白山派和卓玛罕穆特之子。
小和卓:霍集占,新疆喀什噶尔和卓木家族白山派阿帕克和卓木之重孙,玛罕穆特和卓木之子,大和卓波罗尼都之弟”。
年,玛罕穆特乘准噶尔汗国噶尔丹为清朝康熙帝击败之机,在今新疆南部建立独立政权,年,玛罕穆特政权被准噶尔汗国策妄阿拉布坦攻灭,全家被掳往伊犁关押。乾隆二十年(年)五月,清政府派兵灭准噶尔汗国,解救波罗尼都和霍集占,任命二人分别统治喀什和叶尔羌。
年,阿睦尔撒纳在原准噶尔地区发动叛乱,霍集占乘机网罗白山派信徒发动叛乱,大和卓波罗尼都虽以为清廷“恩不可负”,最终仍加入叛乱。小和卓霍集占在库车打出“巴图尔汗国”的旗号,自称“巴图尔汗”。
波罗尼都劝阻霍集占:“我兄弟自祖父三世,俱被准噶尔囚禁。荷蒙天恩释放,仍为回部头目,受恩深重。若尔有负天朝,任尔自为,我必不能听从”。霍集占固执己见,兄弟二人出现不和。但波罗尼都最终还是受到霍集占蛊惑,与其一起举兵反清。
年,乾隆皇帝发兵征讨大小和卓,在库车、叶尔羌、和阗等地与大小和卓交战。年,大小和卓兵败西逃,经葱岭进入巴达克山(在今阿富汗东北部),被巴达克山首领素勒坦沙擒杀,叛乱遂平。
大小和卓之乱一开始就遭到香妃族叔额色尹等人的反对。为了避免意外,额色尹和他的弟弟帕尔萨、他大哥的儿子玛木特(即鄂托兰珠和卓,译意中和卓,与大小和卓辈分相同)、三哥的儿子图尔都等人,都避居到柯尔克孜族牧区。
在清军与大小和卓作战时,额色尹等人到了喀什噶尔,向清军将领兆惠表示愿意听命于清朝政府的号令,接受清朝政府的管辖。其后,他们以不从霍集占叛、助战有功,被乾隆谕令进京。从年到年,最先是额色尹和玛木特,接着是图尔都,随后便是帕尔萨,叔侄四人先后来到了北京。
乾隆封额色尹为辅国公,封图尔都为一等台吉(仅次于辅国公的爵号),图尔都送妹妹香妃入宫,以示联婚友好。乾隆的40多个后妃中,也因此有了一位维吾尔族女子。
二、关于香妃的几点流传
香妃入宫时已经27岁,有人据此推测她很可能已经结过婚,而且婚史不会很短。如果香妃入宫前结过婚,那她以前的丈夫是谁?对此,有人说,她是新疆回部霍集占的王妃,霍集占被清廷诛杀,将军兆惠将香妃生擒送与乾隆。但是,我们认为这绝对不可能。
专家们从历史资料分析,香妃就是历史上的容妃,这已经没有争议。27岁的她一进宫就被封为贵人,没有经过常在和答应两级,表明了乾隆对这件事的重视,也表明了皇帝对这位来自新疆维吾尔族女子的喜爱。其若为霍集占的王妃是不可能享受到如此待遇的。
自乾隆三十一年()乌喇那拉皇后死后,乾隆帝不再立皇后。自乾隆三十年()庆贵妃死后,四十年()令懿皇贵妃死后,不再封贵妃和皇贵妃。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就是妃,当时宫中有6位妃,香妃就是其中一位。从乾隆四十三年()七月以后,香妃已升到第三位,排在愉妃、颖妃之后。从乾隆五十年()以后,可能是身体欠佳,香妃很少露面,皇帝往往单独赏给她物品。可见,香妃在后宫中的地位是很高的。
乾隆五十三年()四月十九日,香妃在圆明园溘然长逝,终年55岁。乾隆帝为了让宫里人经常怀念她,特地将她在宫中几十年里积攒下来的物品分赠给各妃嫔、公主、格格和佣人以及她娘家的人。甚至,在她去世三年后,乾隆对她仍然是难以割舍,还写诗以怀念:卅载画图朝夕似,新正吟咏昔今同。而这是霍集占的王妃是不可能做到的。
对于她为什么27岁才嫁给乾隆,我们认识在普遍流行早婚的那个年代,香妃因为其家族地位的原因,再加上自己美貌如花、,远近闻名,依恃自己的财、貌,高不成,低不就,总找不到称心如意的郎君,直到妙龄花季已过,耽误了婚期,也不是没有可能。
另外,对于香妃身上的“异香”,有些史家说,所谓香味,其实只是个人感官上的主观认定,未必跟大众认知的“香”的概念全然相符。因此,所谓“异香”其实只是她的体味!由于她从小饮羊奶长大,久而久之成为了她身上的一种独特的体味。这种说法,我们也认为不可信,因为古代选女子入宫,从耳、目、口、鼻、发、肤、领、肩、背等等入手,都有着相当严苛的要求,一不合法相者去之,“异香”不可能是她的体味。当然,她可能常洗“花草浴”或“奶浴”,或者喜欢搽抹一些具有特殊香气的高级脂粉之类是有可能的。
三、最终的说法
香妃入宫,缩短了清王朝与新疆的距离。香妃及其家族,为维护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做出了贡献,也正因为如此他受到人们尊重和传颂。美丽的香妃传说完全可以称为民族团结历史上动人的一页。
我们想要告诉人们的是,大小和卓一家中,霍集占没有后代。波罗泥都的长子萨木萨克逃到了浩罕,另外三个儿子被引渡回国。幼子阿布都哈里没有成年,免死,俘送北京后发配功臣家为奴,六十年后出了奴藉,也被编入蒙古正白旗。阿布都哈里有妻有妾,有儿有孙,但往后就不见记载了。萨木萨克的后代,后来曾几次领兵寇边,都以失败而告终。
年,阿古柏率领一股浩罕匪徒侵入新疆之后,萨木萨克(大和卓波罗尼都的长子)的后裔几乎倾巢投奔了阿古柏,但最后差不多全被阿古柏用计谋害而死。分裂作乱投靠外国,梦想复辟旧制度的人,最后只能落得这样一个身收名裂的下场。这同香妃家族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轻舟遮莫岸边维,衣染荷香坐片时。
叶屿花台云锦错,广寒乍拟是瑶池。
在乾隆赞香妃的诗里,香妃及其家族因为爱国而凝香,香飘万里!(文/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