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北有一种耐旱、耐风沙、耐盐碱的树,武威人都把它叫做沙枣树。它的生命力很顽强,不仅可以在沙漠戈壁中存活,还有防风固沙的作用,就像八步沙六老汉一样,扎根在沙漠中,与风沙搏斗,造出了一片片绿洲。
老家房后面也种了一棵沙枣树,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它就已经长在那儿了,但它长弯了,是朝我们院子里弯进来的,和院墙靠在一起,可以顺着它爬上房顶。所以我一直担心,会不会有贼顺着它翻进我家偷东西,后来才发现是我多虑了,可能是因为我家太穷了吧,没有值得贼翻墙偷的东西。
每年春天,这颗沙枣树都会开出满树的沙枣花。沙枣花是黄色的,像一个个黄色的小铃铛挂满枝头。沙枣花的香味,远远地就能闻到,因为村子里种了很多沙枣树,所以整个村子里都弥漫着沙枣花的香味。这个时节,最开心的就是无忧无虑的小娃娃们,结伴爬到沙枣树上去折开满沙枣花的枝条,然后找个瓶子装满水插到里面,放到屋里,这样整个屋都是沙枣花的香味了,大约可以持续3-5天左右。哦对了,沙枣花也可以吃,嚼在嘴里甜甜的。
到了秋天,每一朵沙枣花都会变成一颗沙枣,熟透了的会掉落在地上,但是小娃娃们更喜欢还挂在枝头上的。因为沙枣是粉质果肉,掉在地上的太干了,吃起来像吃沙子,还挂在树上的则软软的。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满树的沙枣也是小娃娃们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的美食。
前几年,回到农村老家的时候,发现房子后面的那棵沙枣树不见了,还有院子四周的树都没了。后来问了爸妈才知道,原来是被统一砍了,据说是为了防治病虫害。心里一怔,才发现,小时候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院子四周空荡荡的,就像现在空荡荡的村子一样,或许以后还会种上新的小树苗吧,就像一茬又一茬的庄稼人一样,生生不息。只是,有梦想的小树苗都离开了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