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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7/30 17: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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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巍峨的天山上奔涌而下的清凉雪水,在无垠的戈壁中蜿蜒流淌,柳荫覆盖的渠水就像一棵长长的瓜蔓,连接着沙漠中的绿洲和农庄。一片片绿洲是瓜蔓的嫩叶,一个个农庄是瓜蔓的硕果。问渠那得清如许?因为渠中流淌着父亲和水利人的青春以及满满的情。

都说水利是农业的命脉,那么浇水的人应该是直接掌握庄稼命脉的人了。每一次浇灌的好坏,都对庄稼能否丰收至关重要。且不必说高低起伏、望不到头的农田浇水有多难,也许不少人连家里的几盆花都未必能浇好水。浇水不但是体力活,更是技术活。

在那个基本靠人力作业的年代,浇水是让许多人谈水色变、恐慌惧怕的工作,白天要顶着戈壁滩的烈日泡在泥里水里,一天下来晒脱一层皮;晚上又要忍着逼人的寒风扛着铁锨逡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腰酸腿疼又困又乏。如果老鼠洞或者沙眼透水拉垮了水渠或者田埂,仅仅堵缺口就能让几个壮小伙累的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但是每逢有父亲带班的浇水工作组,领导总是放心,工人总能开心,因为在父亲的带领下,可怕的繁重工作总会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的轻松和顺心。

父亲说浇水和打仗一样,要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每次浇水之前,他亲自带领着大家伙,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把整块农田一步步踏勘和计算,农田的高低坑洼了然于心,然后指挥大家根据地势地形修筑好引水渠和一道道拦水田埂,预留下进水和分水的口子,分配每个人的岗位和任务,整个过程环环相扣胸有成竹,就像一个将军布置了一个周密的口袋阵,静等对方军队的到来。

准备工作做完后,父亲根据土质和作物的需水量,仔细推算出田埂分割的每个单元灌溉需要的时间,整块土地浇灌完毕需要多少时间,然后通知闸门运行工人,他们从开闸放水到落闸结束,和父亲计算的时间总能吻合,无不佩服父亲的认真和精确。高低起伏的农田,在父亲眼里,就像庖丁面前的牛一样,筋骨清晰、游刃有余、尽在掌握,举重若轻。

做为水利学校的特约讲师,父亲不但讲垦区水利发展史,而且把农田灌溉这个繁重枯燥的课程,讲的深入浅出丰富多彩。听父亲讲课的有专家、有同行,有年轻一代的水利人,在他们的眼里,父亲讲的不是浇水更像指挥一场战役:如何因势利导规划水渠和田埂,怎样利用和控制流速与落差,把土地浇透浇匀又要避免浪费水资源,突发状况如何采取应急措施等等,既有理论又有实践,既是传授知识也是讲水利故事。一堂课下来,同学们由衷称赞父亲就如稳坐中军帐的诸葛亮,后来父亲水利诸葛亮的别名也不胫而走。

在父亲心中,水和土地都是有生命的。当淙淙渠水缓缓淌入无垠的农田,干涸的泥土发出滋滋或咕咕的喝水声,土地就变成了母乳哺育的孩子,需要人们精心的呵护。土地是广袤的,土地也是脆弱的,经不起自然灾害的破坏和人为的糟蹋,土地一旦得了病就像人一样,许久才能恢复元气。父亲说只有深爱这片土地的人,双脚踩在泥水中才能感受它的脉动,一起走过四季才能感受它的冷暖,在朝夕相处的日出日落中才能听懂它的语言。

在父亲的眼里,水利工作是艰苦的也是愉悦的。你看水流的画面是多么的美:渠水在新犁的地面上弯弯曲曲地涌动,时而钻进地下时而冒出头来,就像你追我赶做游戏的儿童;七星瓢虫在水面的草叶上团团打转,涨起的水即将触到它的脚时,它忽然张开硬壳中的翅膀腾飞到天空;三三两两的黄鹂鸟追逐着逃跑的蚱蜢,时而冲向天空,时而急速坠面,嘹亮的鸣叫如欢快的歌声。那灌溉好的农田水平如镜,湿润的泥土散发着阵阵芬芳,静静的水面清晨映着朝霞,夜晚载满星光……,戈壁变成了一幅让人沉醉的油画,劳动奉献了社会,也愉悦着自己。

退休后的父亲依然爱遥望皑皑雪山,喜欢驻足在缓缓流淌的水渠边,工作几十年的垦区,一沟一渠都如手掌中的纹路一样熟悉和亲切。父亲经常说,站在我们的角度来讲,总认为水量蒸发是一种浪费,渗透到地下也是一种浪费,其实对于大自然来说,没有一滴水会是浪费的。蒸发的水会变成雨,浇灌山上的树和辽阔的草原,渗入地下河的水会滋养远方的梭梭和红柳。水无论是从天上还是地下或者河道走,都有各自的用途,我们开发水利的同时,也要学会尊敬自然敬畏自然。

父亲常把一个人的一生比喻成一滴微不足道的水:当身处顺境扶摇直上时,不要做飘飘然的云,因为你终归要回归大地;当身处逆境被冷酷的现实冻成了一块冰时,内心也要保持冰清玉洁的初心,静等日月交替的轮回中,折射出生命的微光。

摇曳的芦苇,飘香的沙枣花,一望无垠的棉田,滋润于天山的水,承载着父亲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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