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年的暑假,出于对*的浓厚兴趣和为毕业论文找素材的需求,我在祖国的西陲以背包客的身份,游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其中有整整三个星期都在南疆。回到北京,决定将在南疆的见闻感受写一写。之前已经陆续推出了独库公路/喀什/塔什库尔干/叶城/克孜勒苏等五篇。今天推出第六篇,讲一讲在阿克苏的经历,也算是我对于整个南疆之行的总结吧。
行在南疆丨06
阿克苏:
那片遥远的土地,也有你熟悉的一面
01白水之城
阿克苏,是我此次*之行,停留时间最久的一座城市。
去年夏天来*,我曾去过巴州首府库尔勒。今年又先后踏上了阿克苏、喀什和克州的土地,我个人的南疆通关地图上也只剩和田还未打卡解锁了。
阿克苏在突厥语言中是“白水”的意思中,之前已经介绍过,“苏”是“水”的意思,所以克孜勒苏意为“红水”,因河水流经红色砂岩而呈现红色而得名;而“卡拉苏”是“黑水”,至少我在卡拉苏口岸附近遇到的泥石流,确实是黑漆漆的颜色;由此又可以推断出更多*地名的内涵所在:克州下辖的阿克陶县,就是白山;而横亘帕米尔高原的喀喇昆仑山,就是“黑山”,石油之城克拉玛依,则意为“黑色的油”—“克拉”,不过是另一种译法罢了。
雪山、沙漠、草原、红土、密林、湖泊....多重地理元素混搭的*,着实是个视觉反差极大的地方。
而阿克苏给我带来的反差,则体现在这里的人文气息。当我沿着塔里木盆地走了大半圈,习惯了南疆无处不在的民族风情之后,置身阿克苏街头,突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内地。
这是一个汉族人口比例近50%的南疆城市。
阿克苏最初也并非我此次*之行的主要目的地,由于大学老友伟哥正在阿克苏基层某社区工作,而这里又恰好是喀什回乌鲁木齐铁路线的中点位置,因此我原本是计划在这里停留一天,专程拜访老友而已。
由于基层工作着实繁重,老友在白天实在是无暇接待,遂跟他打探阿克苏有哪些景点值得一去。可这毕竟是一个与内地无异的城市,有些地方虽然在当地小有名气,但是对于见过了伊犁的雪山河谷、领略过喀什的民族风情的我而言,多少有些乏善可陈。
“要不你去扬子水都搓个澡吧,舒缓一下这几天的疲惫。洗澡加按摩,才,不贵。”
扬子水都作为阿克苏地区洗浴行业的老店,在当地的确小有名气,据说已经有分店开到了乌鲁木齐。
老友还半开玩笑地嘱咐我,给我介绍的都是正规场所,一定要把持住。
虽然旅途的劳顿让我一度动了心,但我还是想着,能在阿克苏有限的时间里,尝试些比“大保健”更具挑战性的事情的。
考虑到毕业论文选题和*相关,我计划在白天试着去某单位查阅一些资料。其实,鉴于目前*严格的管理状态,本不报太大希望,但没想到在费了些口舌并提交了相关证明后,该单位竟然同意了我的请求;更没想到的是,相关的材料竟然如此丰富,以至于原计划只是在阿克苏停留一天的我,改签了之后的所有车票。
阿克苏也由此成为了我南疆之行中,停留时间最久的一座城市。
阿克苏市区内最大的百货中心,各方面条件其实丝毫不输于内地。
然而,阴差阳错地“滞留”在阿克苏的最初几天,我的内心还是颇有些不甘的。毕竟走在街头,实在不觉得这里和内地有什么差别。一样的住宅楼,一样的商场。道路两边的店铺招牌虽然也是维汉双语,但维语却是几乎只是窄窄一行,而不同于喀什那般和汉字一样大;汉族面孔更是比比皆是,每到傍晚,公路边的空地上总会有汉族大妈跳广场舞...以至于来*旅行的游客,很少会把阿克苏作为目的地,毕竟这里实在是少见他们所期待的“民族特色”。
而在渐渐地熟悉了阿克苏之后,我又觉得,少了文化上的区隔,有机会静静地观察当地人的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02汉族众生相
环绕塔里木盆地大半圈,我终于可以在阿克苏卸下了语言的包袱。阿克苏的汉人,来自天南海北,据说以四川、甘肃、河南人偏多。以至于我在这里的半个月,如果不是主动亮明身份,几乎从没有被当成过外地人。
阿克苏体育馆旁的广场上,每逢傍晚便会聚起很多汉族大妈。
天南海北的汉人汇聚于此,带来了天南海北的饮食文化。在我此前半个月因为吃了太多的抓饭、拌面、大盘鸡、烤羊肉,而开始对一众*美食心生敬畏之时,阿克苏却实实在在地给了我这个内地胃提供了一个修整的机会。
旅店旁边,有一对南方小夫妻开的杭州小笼包店,我在阿克苏的十几顿早餐,几乎都在这里解决。店面不大,一共七八张桌子而已。每天五六点钟,天色还是一片漆黑,路上行人也还没有几个,只有他们家早早就开了张。男主人似乎稍微内向,总是在厨房里安静地包包子,而老板娘则更为强势。有客人招呼时便麻利地算账、收拾碗筷,稍有空暇时,要么在门前照看蒸箱,要么回到后厨和丈夫一起包包子,不一会儿的功夫,台案前的蒸笼就摞上了好几屉。尽管老板娘说话相当地冲,生意却似乎没怎么受影响。由于开在学校附近,每天早上顾客总是络绎不绝。
“南疆不养懒人。”我总能想起之前火车上,隔壁卧铺姐姐说过的那句话。
印象颇深的,还有团结路和环南路路口的那家岐山臊子面。某个傍晚进到店里时,一个身着制服的年轻辅警刚刚坐下。这个年轻的汉族辅警似乎是面馆的常客,店里帮工的老大爷毫不生疏地坐到了辅警的对面。倒了两杯热茶聊起了天。辅警跟老大爷吐槽,自己每天巡街走了太多路,老大爷则以一口陕西口音宽慰到,别看自己总是在店里,这一天下来跑前跑后走的步数也不少。不一会儿,年轻的辅警吃好了面,喝了几杯热茶,又和大爷聊了些什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去继续工作了。
人人生活都不易。何况是在南疆。
又想起某天突然想吃白米饭,遂在天百购物中心顶楼美食城卖蒸菜的档口徘徊了许久。档口的大叔以一口浓重的湖南口音招呼着我来尝尝:“好恰滴很!”
忍不住诱惑点了一荤一素两小碗菜外加一碗白米饭,然而结账时竟发现要38块钱。“这个西红柿炒蛋要15,辣子鸡要20,米饭3块。”大叔继续用湖南乡音解释道。
这大概是我目前吃过的最贵的西红柿炒蛋了吧。
*的物价实在不算低,一份抓饭25,一碗拌面20,一串羊肉串也要5、6块钱,和北京几乎无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的房价。城郊多浪河公园边最新最高档的高层住宅,均价大概也只有多元一平米。难怪*的朋友都说,在这里生活,买房子不是问题,挣点工资都用在吃东西上了。
多浪公园附近的高层住宅,据说房价相当便宜。
03谁是*人
我一直很好奇。南疆面积如此之大,为何偏偏在阿克苏聚集起了这么多的汉人。
某天打滴滴时,遇见了操着一口四川腔的蒋师傅。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不仅在于他明晃晃的光头形象,还在于一路上跟我打开的话匣子。
蒋师傅的父亲是兵团人,70年代从四川来到*,在阿克苏扎稳了脚跟。蒋师傅说,他父亲一直觉得来*是最正确的选择。对比四川老家那边,很多老乡一辈子都是农民,而他父亲且因早年来到南疆加入了兵团,如今可以按干部待遇退休,有保险,有退休金,看病也不用花那么多钱。由此,他父亲也对*和*府特别有感情。总是夸赞国家*策好,共产*好。
年纪大了不准备回老家养老么?我问道。
“我母亲退休后回去住了三年,觉得不适应,没有认识的人,又搬了回来。”蒋师傅说道,“你们北方人不知道,四川一到冬天那个又湿又冷,好多人都有风湿,哪像这里这么舒服。”继而又接着跟我夸赞今天的*是怎样一番安居乐业的景象——就像我们所有的*朋友经常倾情介绍的那样。
蒋师傅父母的故事,其实是阿克苏乃至整个南疆地区,汉族族群迁徙情况的缩影。
新中国成立前,阿克苏的汉族人口比例尚不到1%。后来,进**的一大部分解放*战士集体就地专业,脱下*装铸剑为犁,建立起*生产建设兵团。而今天的阿克苏市,就是之前兵团农一师的驻地。除兵团人员外,自60年代开始,还有大批内地青年来到这里支援边疆建设,主要包括来自上海、南京等地的知识青年和河南、山东、湖南、湖北等地的青壮年农民等等。正如老歌《送你一束沙枣花》所唱的那样,“坐上大卡车,带上大红花。远方的年轻人,塔里木来安家...”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他们和当地的各族民众一道,共同为*的繁荣和稳定打下了坚实基础。
“来吧,来吧,年轻的朋友,亲爱的同志们。我们热情地欢迎你,送你一束沙枣花...”
改革开放初期,由于落实*策人员的回迁,以及沿海和内陆发展差距的扩大,包括阿克苏在内的南疆各地的汉族人口,曾一度出现了反向流动。直到90年代开始,随着西部大开发战略的实施,阿克苏才再次吸引了十几万内地人口的到来。所以在今天,阿克苏市的汉人比例达到46.8%,又由于还有大量流动人口未被统计在内,事实上今天走在阿克苏街头,“汉人如此之多”的感受会更为强烈。
某条马路边,清真寺的隔壁就是一家喧闹的KTV,世俗和宗教在这里实现了很好的融合。
当了解了这背后的原委,我想我再也不会吐槽阿克苏的无聊了。尽管这座城市的确还是和内地的普通四五线城市般别无二致,但我却对其多了几分崇敬。几十年的时间里发展而成今天的模样,在祖国的边陲、在戈壁与荒漠的边缘打造起这样一个宜居的城市,这要比在内地付出多少倍的努力啊。
何况,当之前吐槽“这不像*”时,我们又可曾想过,从古至今,又有谁规定过*的形象呢?
什么是*?伊犁河谷的万亩花海是*,喀什噶尔的瓜果飘香是*,帕米尔高原上的巍峨雪山是*,乌鲁木齐的车水马龙和阿克苏的闲适宜居也是*;
谁是*人?身着艳丽的艾德莱丝绸的维吾尔大妈是*人,头戴高高白毡帽的柯尔克孜老爷爷是*人,草原上抱着小羊羔的哈萨克小女孩是*人,而阿克苏街头这些汉族男女老少,纵使祖辈来自天南海北,但几十年来扎根*、建设*,他们,也是*人啊。
在*待的越久,越能感受到,这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国土,是各民族共同的家园。各个民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闻疆色变”成为一种普遍现象,困扰着这片土地时,没有哪个民族会置身事外。
04国语教育
前面提到过,我这次去阿克苏,本来是要探访老友的。去年毕业前夕得知他要到南疆基层工作的消息,就敬佩不已。毕竟,“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哪里的基层工作都是相当繁重的,何况是在南疆。
老友也坦言,5+2、白+黑曾一度是自己工作的常态:白天到田间地头了解情况,晚上开会处理大事小情,周末还要去老乡家里结对子......不过,虽是忙碌,却也同时感到了他们的朝气。到阿克苏的第一晚,老友在结束了工作后,叫上我和几位朋友一起去当地的夜市,算是为我接风。整桌人只有我一个还是象牙塔里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学生,而其他人,却都已经在这片广阔天地里奋斗许久了。谈天说地间,不仅对这南疆这片土地有了新的认识,也深深感受到他们对自身工作的骄傲和自豪。毕竟,此时的他们正站在第一线上,实实在在地为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作出自己的努力。
后来有一次去社区里找老友时,他还在几公里外的地里。坐在办公室里等候,注意到他桌子上放着一本维吾尔语学习的小册子。小册子明显被翻的很旧,里面密密麻麻地标识着各类注解,不难看出老友在学习维吾尔语时的用心。
与*汉族干部学习民族语言相呼应的,是在民族地区大力推进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教育的努力。
当地民族同胞正参加国语夜校。
老友所在的社区,也办起了国语夜校。每周二、四晚上在社区的活动大厅开课,每次一小时,由社区干部讲授简单国语单词。由于该社区下辖很多工厂,所以来上课的基本都是附近厂里的工人。工厂下了班之后,便陆陆续续地过来,搬个小板凳做好,等着点名、上课。还有工人带上了孩子。只是孩子显然没有那么强的纪律意识,坐不住了,就会和其他小朋友玩闹起来。
不过对于孩子们倒是不用担心,今后在学校里,他们会更加系统地学习到国语的。
当天夜校教的单词是各类身份:警察、*人、工人、干部、牧民、邻居,每个词语旁边还标识着汉语拼音和对应的维吾尔文。教课的社区干部大概是四川人,尽管他自己的口音也多少有些四川味道,但仍用心地带领大家纠正发音。旁边年轻的维吾尔女干部,则在一旁做着必要的翻译。
我坐在下面旁听,注意到旁边大叔的笔记写的很认真。借来了他的笔记本翻了翻,笔画尽管扭得厉害,但能看得出,他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民族团结一家亲主题宣讲:谱写美丽*篇章”。
笔记本上的一排汉字很是醒目。
大叔的国语笔记。
近年来,南疆推进国语教育的力度不可谓不强。在喀什,遇见的红领巾们都表示这两年国语课的比重大幅提高;在克州,学校门口贴着“进入教学区请使用国家通用语言”,而在阿克苏,我注意到了小学门前贴出的一则当地教育部门的新生入学提示。其中有一条,是要求家长正确看待少数民族适龄儿童入汉语言学校:
“今年,是我市全面推行国语教育的第二年,已做到义务教育阶段国语教学全覆盖。根据国家教育*策,汉语言学校招收少数民族学生的比例是有限制的。因此,基于各民族使用的语种不同,汉语言学校需要了解少数民族适龄儿童的国语表达、文字认读和语言理解能力。如果少数民族适龄儿童国语基础能力太薄弱,势必无法跟上以国语教授全学科知识的进度,反而影响孩子的学习成绩。”
寥寥几行字,不难感受到家长们对于孩子们掌握国语的期待。
学不好国语,走不出*。
*很大,可外面的世界更大。
古尔邦节前夕,老友邀请我到社区一起来参加联欢活动。联欢会上的很多环节,也都与当前大力推进的国语教学相关。
05人间冷暖
在阿克苏,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由于我每天都要往返于旅店和查资料的单位,路线一样,出租车上的计价器金额也总是在一个区间徘徊。有时五块六,有时五块八,遇到堵车偶尔也会有六块钱的时候。有趣的是,维吾尔族司机总是抹零收五块钱,而汉族司机多半取整收六块钱。
有时候汉族同胞总是显得更精明一些。某次打车,一个汉族司机听我打听客运站的位置,猜出了我是过来旅行的游客,问我要不要包他的车,逛一逛阿克苏附近的景点。
我顺势问他,价格怎么算。
“包车的话,最低价也要50块钱一小时。”
见我没有质疑,估计他还以为我是个不差钱的土豪,又补了一句。“当然了,肯定不能按最低价算,至少也要60吧。”
如此面不改色地坐地涨价,实在是让我瞠目结舌。
阿克苏市中心广场一景。
当然,我在阿克苏也经历了很多暖心的事情。
七夕当晚,我在城郊的多浪河公园逛到晚上11点,虽然彼时的公园仍然很热闹,但由于位置偏僻,在这里打了很久的车都没成功。走回城里不太现实,干等下去又担心错过两个小时后的火车。无奈之下,我守在停车场门口,准备再挨个车辆问问,能不能把我搭回市里。一对30多岁的年轻夫妻让我坐在了后座上。不仅把我送到了旅店门口,还塞给了我一瓶矿泉水。我掏出十块钱作为车费,也被他们谢绝了:“我们又不是专门拉活的,顺路捎一程而已。”
还有我去查资料时在单位走廊遇见的某个大哥。他不仅热心地帮我联系单位的负责人,见我人生地不熟无处可去,把我领到隔街的单位食堂吃了顿丰盛的自助餐。人在异乡,对于陌生人的善意总是特别难忘。何况这份善意,还是我在饥肠辘辘的时候,一份热气腾腾的午饭。
这位大哥本来是准备骑车去单位食堂,后来因为要陪我一同去,于是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并没有上锁。
“现在这里的治安可好了,连小偷都没有。”他自豪地说道。
今天的*,真的很安全。
经当地人提醒,我注意到*路边的每一个电线杆上都有一个编着号码的指示牌。遇见紧急情况报警时,只要报上数字,公安部门就能很快定位,附近便民警务站的警察们,在1分钟内就会赶到现场。
不仅仅是阿克苏,全疆所有的电线杆上,现在几乎都配上了号码牌。
我住的旅店楼下,就是一个便民警务站。每天都能听到楼下警察小哥对讲机里的声音。虽然感觉有些吵,但却的确睡的踏实。
某天凌晨一点半,窗外突然一阵喧闹。“车里的人注意!车熄火,车窗摇下来...”朦朦胧胧的我大惊,赶忙凑到窗前。就着红蓝交替闪烁的警灯,我才发现原来是楼下的警察小哥们在演习。
这些小哥们实在是很不容易,由于经常在街头执勤站岗,几乎每个人的皮肤都晒得黝黑,而他们原本黑色的制服,很多却都晒褪了色。
但他们的付出,确实为今日*的稳定注入了一大针强心剂。得益于周密严格的安保举措,*的治安情况大为好转。全疆已经有整整21个月未发生任何暴恐袭击事件,各类刑事案件、治安案件也大幅下降。
相信这一系列努力,各族人民看在眼里,也会记在心里。
某天晚上打车,司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维吾尔小哥。我注意到方向盘旁边的车载屏幕上,正闪现着镰刀锤头和五角星的画面,在黑漆漆的车厢里分外耀眼。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不过是又一个遍布大街小巷的民族团结的公益广告。但很快发现没有这么简单。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首维吾尔语的主旋律歌曲的MV,歌曲名字叫Partiyam(我们的*)。
尽管我完全听不懂歌词,尽管看上去MV的五毛特效甚至有些喜感,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欢快的旋律特别感染人。
后来我又注意到,MV里有歌词的国语翻译:“*啊,你是养育我的母亲,是万众依靠的力量....”
我好奇地扭过头小哥,这是你自己下载的?
“对,我自己下载的,好听!”小哥咧嘴一笑。
附上歌曲原声,配合MV画面自行感受一下...
网易云音乐里有MV,真的很好听...
06蒙面罩袍
对比几年前,*还曾一度徘徊在动荡的边缘,社会形势远非现在这样稳定安宁。
年夏天,摄影师胡成在沿着塔里木盆地旅行时,于其个人博客连载了在南疆的种种见闻感受。拜读他的文章,我注意到其细腻的文字里,反复提及了一个很让人担忧的社会现象:在路边,在公交车上,总是不难见到一些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以及身着蒙面罩袍的女人。甚至在当时相当世俗化的阿克苏市中心,都不例外。
当然,不能单纯地认为这种着装一定和暴恐有关。但对*的情况稍微熟悉的人都知道,蒙面罩袍所代表的,也绝不是简单的穿着。它所宣扬的教义背后,是对烟酒的排斥、对歌舞的抵触,对看电视、听广播等娱乐节目的封杀;在某些时候,是对“清真”概念的严重扩大化,是对女性权利的压制,是对世俗世界的挑战。
那段时间前后,也恰恰是宗教极端思想笼罩着南疆、各类暴恐事件层出不穷的时候。
因此这次在南疆,无论是在城市还是乡下,我都格外注意这方面的问题。甚至在途径每一条乡村公路时,我都会隔着行道树的间隙,观察路边的村子里有没有这种装扮的村民。然而,将近一个时间,我都没有见到一个穿蒙面罩袍的女性,也很少见到留着大胡子的男子。
每次跟当地人聊天,我但凡有机会也会求证。得到的回答基本相同——此前,身着蒙面罩袍和非正常蓄胡的现象在*并不难见到,但近年来这种现象基本已经绝迹了。
这背后,是自治区一系列“去极端化”工作的努力。
自治区规定的五种非正常服装。
可是,就在我结束了将近一个月的*之行,在地窝堡机场候机准备回北京时、却猛地注意到旁边椅子上的一个女人。只见从头到脚蒙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这女人的着装,不就是自治区当前明令禁止的蒙面罩袍啊!
而他身边的男人一身素白,一缕黑色的大胡子特别显眼。
后来坐在他们身边寒暄了几句。男人先是很警惕,见我并无恶意,便也放松了下来。他介绍自己并非*本地人,而是来自中原H省的回族穆斯林。
男人从行李里掏出了自备的小锅,用开水泡了一袋清真标识的方便面。还问我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想,他大概还不是最极端的穆斯林。既然他说出这句话,至少还证明他不介意和我这个信仰不同的人共享餐具。
可他们的这种保守,却终究是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我注意到他身边蒙面的女人,始终一言不发。她的眼睛,甚至都不愿跟我对视。
后来跟回族朋友聊起了这件事。朋友也直言,他们的穿着,绝非正常的民族服饰。毕竟回族女性服饰,偏好蓝白色的明快色调、喜欢花儿,哪会是现在这样一身黑,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呢?
几年时间里,我们在*遏制极端化的努力,已经初见成效,但是也不难预料,今后的工作,仍旧任重而道远。
何况,我们一直关切的发生在*的种种问题,真的只是*的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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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南疆之行系列游记连载全部结束。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