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
对
文
学第期（总第期）
往事如烟幻犹真（三）
亲人的牵挂任泪水模糊了双眼文/沈富民
记忆里，故乡的老屋像一位慈祥的老者，默默凝望着屋边的池塘、菜园、远山。在故乡，所有的东西都是原生态的，就连山、水、人也一样，自在快乐。老屋都有两个小木窗户，屋檐低，进光少。但，瓦梁上的小天井，给老屋增添了许多光明，老屋的地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老家院子，是我生命成长的沃土、心灵的驿站。
院子街门外面路东边的靠墙处有一条小水沟，沟沿两旁栽了一排树木，有榆树、沙枣树，杨树，杏树。当时记得爷爷和几个爸爸说是为了乘凉，我现在想来或许也是为了多一份家庭收入吧。
盛夏里，我们兄弟姊妹们最喜欢在树下玩耍，听着蝉鸣，和着奶奶的一曲《东方红》一个上午就这样在指尖流淌过去。
树下有一片空地，那里是预定的饭场。一到饭点，左邻右舍，纷纷登场，无人组织，大家便聚集在一起，或蹲或站，相互寒暄，女人唠唠家常，研究研究新织的衣裳，男人说说昨天的新闻，谈谈国家动向，孩子们聊聊《西游记》里唐僧的窘相，盼望着妖怪快快登场，这饭吃的也格外香，不多时，吃完的或是唱着听不懂的曲调离场，或是三三两两结伴归还，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昏的村庄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光，古道西风，枯藤老树，小桥流水，夕阳西下，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牧人驱犊返，农人带锄归，各种声音汇聚，一首交响曲应然而起，杂乱无序却又温馨至极，忙碌的人们开始歇息。儿童散学迟，犹嫌饭菜香，扔下书包，就开始呼朋引伴，整个村庄就是孩子的游乐场，十几个小伙伴相约捉迷藏，房前屋后，草垛里，树杈上，各有各的秘密基地，找到的唉声叹气，找不到的暗自窃喜，偷偷瞧着小伙伴面露焦急，不小心笑出了声，暴露了痕迹，于是皆大欢喜，笑声飘荡在浮云里。
孩子是村庄的阳光，更是希望，他们在村庄茁壮成长，他们暗自互相较量，谁家墙上贴满了奖状，那就是世界上最豪华的装潢。他们畅想远方，那里有生机勃勃百花的香，那里有夏日炎炎黎明的光，那里有秋风飒飒落叶的凉，那里有白雪皑皑黑夜的长。而后，村庄慢慢的寂寥了。
在我记事时，唯一令我惋惜的就是，爷爷奶奶都已年近耄耋。
奶奶裹小脚，一般不去田里劳作，因此每当农忙时节，父母外出都会让我在爷爷奶奶家待着，因此，老院更成为了我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也感受到了院子所给我的温暖与快乐。它似一张大大的心伞，为我的童年遮风挡雨。
母亲是家里的顶梁柱，虽然矮小、清瘦，但是不惜力。“谁叹农家疲倦，谁笑生活苦艰，万事五更忙。纵有人间清福，阅世间磨难。”我家一亩二分自留地，小麦、豌豆、山药和几十棵大豆自然区分了一年生活的饮食常态，唯一缺少的就是食用油的原料来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是我与妈妈去外村生产队的地里背回了几束胡麻，才成为我家后十多年清油滴滴香的传承根苗，那时母亲觉得是不可告人很不光彩地偷盗事情，现在想来若非母亲依着这样一种性格才熬过了那十分艰苦的旧时岁月，哪有我今日的责任与担当？我分明感受到其中穿透时光阻隔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像针一样不知不觉插进你的心脏，亦深亦浅，猝不及防，通透心肝。
院子后面还有一小片空地，那里是爷爷奶奶的花园，菜园，奶奶喜欢栽些花花草草，爷爷喜欢种些*烟，那片空地在我六岁那年被爷爷奶奶用栅栏围了起来，爷爷又特意给添了些土，周围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中心处种植的*烟，现在想来，也许是爷爷知道奶奶将不久留于人世而特意开辟的吧，仅仅一年多，第二年，也就在我七岁的时候，奶奶的身体更加佝偻，但是在开春时候，奶奶还是在小园里种了一串红，还有一片仙人掌，而且爷爷也特意种植了一棵秋子树，我惊奇的问奶奶，“奶奶，这绿东西是花吗？”奶奶的回答我记住了，但是至今才明白。奶奶说“是花，它不怕孤单，不怕风吹日晒，自己扎根，年年不败。别的花，都有败的时候啊……”我当时惊讶，现在想来，奶奶的话是别有用意的，奶奶种下的仙人掌，在奶奶走后，一直鲜绿，在重修房子的时候父亲特意把它挪到盆里，秋子树也留在了原地，作为院子里唯一的一棵大树。一天天，一年年，仙人掌现在已经有几十片之多了，爷爷栽下的秋子树也已经枝干粗壮，浓浓绿荫了，父亲经常说，你爷爷奶奶并未走远……
这个院子里是我们全家人……由于年久失修，二十几年前已经倒塌了。得知这个消息，我回了一趟老家，看着倒塌的老屋，还有那些断瓦残垣，我的心里特别难过，可我又无法永远地守护着老屋，伤心过后，也就只好默认了这个现实。如今我每次回到故乡，总会再去老屋那儿看一看，就像去看一位相识多年的老朋友。相顾无言，任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后来，八十年代初期，我们家又在曾经爷爷奶奶住的地方盖了房子，改原来的院子为四合院，记忆中的老院如今仅仅是变了个形式，他依然存在于我心底，那时家里穷，盖好了房子就没有钱盖街门门楼了，家里就找人给做了个简易的栅栏，暂时当门用。那时的人都很朴实，即使没门，也很少有丢东西的。这处新修的房子有五间房，三间堂屋，两间厢房屋，按当地习俗，厢房屋盖的比堂屋稍微矮一些。为了盖这座房子，父母筹备了很多年，也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来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终于盖起来了。看着高大气派的新屋，全家人都很兴奋。院子也看起来宽敞了许多，母亲每天都打扫的很干净。随着生活的日渐好转，以后又陆续盖了东屋和南屋，还打了一口压水井接通了自来水。每当夜幕降临，我坐在书桌旁看书写作时，清晰的纺车声一阵阵的敲打我鼓膜，爷爷的树枝干粗壮，却不见当年的种树人纺线人了，记忆中的老院有太多的美好画面汩汩我的动脉！
那时候，天将明的时候，院子里的鸡就开始不住地打鸣。起床后，我和弟弟去上学，父亲去药材站里上班，母亲忙着做饭。到了晚上，全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在一张长桌子上，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村子里发生的那些琐碎事。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庄户人过日子，虽然简单了些，可当时差不多家家都这样。正如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当时只道是寻常，谁也没有时间刻意地去咂摸。
新的四合院现在随着岁月的流失，也已经成了现在的老院。有时候，极为思念爷爷奶奶、爹爹妈妈，也悔恨自己当时年幼无知，但是细细一想，好在老院里的仙人掌、秋子树还在，父亲的话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你爷爷奶奶并未走远，他们只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
沈富民部分作品荐读★远去的拨浪鼓声★冬将至，秋别离，与冬相拥！★梦，醉在文字里★徜徉在文字的海洋里★生活恰似舞台★《绝对文学》我的精神乐园★拥抱冬雪，与雪共舞★年少时那段烙在骨头上的记忆作家简介
毓秀临松，名沈富民，依祁连山，傍柳沟河；生南古城，学哈尔滨；年逾五七，历经风霜；出身粮农，偏爱诗文；弄情笔墨，习修柳体；“兰马”拥趸，万步有约；运动达人，健康桥梁；宅心仁厚，乐善好施；无愧于心，悠然自在；开心快乐，珍惜拥有；不求最好，只有更好。喜欢文学，坚持写作，闲暇时喜欢用冷静的笔，涂抹温暖的文字。多年来在省市县报刊及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