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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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21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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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境(左一)、李国平(左二)、李玉忠(左三)、李玉明(左四)

第期

(上卷)

《高尔基农场轶事》至今天为止已陆续发表六期。系列文稿由兄弟四人共同撰写,首先由老四李国境创意起草了《伊犁河》、《七斗果园》和《露天电影院》,老大李国平对《露天电影院》进行修改充实,老二李玉忠执笔草拟,每篇文稿草稿出来,兄弟四人分别审阅修改,充实内容,几经反复。

《高尔基农场轶事》系列文稿通过弟兄四人对儿时往事的回忆,用一件件亲身经历的故事,述说*生产建设兵团农四师七十三团发展历程,讴歌老一辈兵团人艰苦创业的可歌可泣壮举,寄思往日的长者和亲朋,缅怀逝去的父母。---作者题记

高尔基农场轶事之六

——七斗果园

原创作者李玉忠

*生产兵团农四师七十三团

七斗果园

如今高尔基农场的年青人或许己不记得有过个七斗果园,也就无法体会到七斗满园茂盛的果林带给当年团场少年的那种依恋的满足了。

七斗果园的形成是在上世纪60年代初期,起初是个四面开放式的果园。上世纪70年代初,四周打上了干打垒土墙,形成了一个东西长、南北窄的封闭园落。果园隶属于原高尔基农场园林连(二连),位于现高尔基农场安康路农贸市场南,东自南岗路国土分局西始,西止兵团路东,南院墙约在现团场办公楼广场附近,占地面积三百余亩。

它的得名源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当年,团场耕地分为旱田、台地、滩地三类,南岗水泥厂以南至石灰窑(小水泥厂),南干大渠尚未开通前无法浇灌的大片土地为旱田(七十年代曾开垦过,主要靠天吃饭,雨水较少的年份小麦仅有一尺高,收割机无法收割而靠职工、学生去拔麦。后因连年种子都无法收回被弃耕);南岗水泥厂办公楼北墙外依托原维吾尔大渠(也叫团结大渠,经由巩留县六乡流入团场),灌溉渠北至安康路南的土地为台地(是团场唯一的好地,无盐碱,适宜种植小麦);九支渠(自高尔基农场龙口起,由东向西贯穿全团境内)以北至伊犁河边,依赖九支渠灌溉的两万余亩耕地为滩地(地势低洼,盐碱化程度高,为排盐碱每个条田间均挖有排碱渠,适宜种植水稻)。台地自维吾尔大渠起至安康路止,由南至北被分为七个条田(每个条田南均挖有东西走向近两米宽的灌渠,渠埂上栽种着两排榆树作为条田防护林),分别依次以一斗、二斗……七斗命名(滩地又以各连所辖地自东向西,分别以一垅、二垅……命名,垅与垅间挖有排水渠,并栽有沙枣或杨树为防护林)。

苹果园(于洪波拍摄)

七斗果园围墙内外栽着沙枣树和杏树,果园散发出的花果清香让当年在高尔基农场成长起来的青年所不能忘怀。南墙外是一条贯穿六斗东西的简易条田公路,条田公路中间有段六七十米的路段两旁栽种着高大蔽日的榆树,两旁的树枝几乎相连,形成了一段天然走廊,夏日的正午树荫遮盖的路上透不进一丝阳光,给田中劳做的职工休憩送上一份清凉。西墙外属一连的耕地和果园,北墙沙枣林带外为贯穿东西直达一连的灌渠,灌渠东头贴渠北有一片东西长约50米、南北宽约20米的榆树、杏树混合林,紧贴混合林北栽种着八行通往农一连的杨树林带是安康路。位于现江苏路与安康路交汇处南约40米是进出果园的唯一大门,门内一条南北道将整个园区分为东西两个部分;园内中部和西北角建有护园人居住的房屋,大门西盖有果园管理房一处,管理房向北开设两个窗口,夏秋季对外出售苹果。紧贴大门西北处原有一个面积约40平方米,深达10余米的深坑,它是黑八哥筑巢的理想地;大门东北种植有一片约2亩左右密不透风的野樱桃(牡荔)树,樱桃林东北安康路北是当年团场的商业中心——商店、照相馆、理发店的所在地。

七斗果园苹果品种多,堪称是一个百果园或苹果实验基地。沙枣、杏子等杂果不算,园内简易路以东以夏果为主;是冰糖、棉花套、阳玉(音名)三个品种,这三类苹果外表均为青白色,犹如披上了一层晨霜,但口感却相差甚远。阳玉果透着油光,酸爽解渴;冰糖果清脆汁甜;而棉花套则名副其实,入嘴犹如嚼棉,少汁无味;“披头散发”果全身披着一条条不规则的细红丝,果实皮薄肉嫩;夏梨檬个小皮*肉脆甜;秋梨檬稍放后绵柔溢香,还有几棵野果树,外表紫红小巧,果肉粉红似血,入口酸涩。

果园路西挺立着三棵枝叶繁茂的核桃树,青绿的果实被宽大的树叶掩盖着。园区西南主要盛产秋冬果,个大如斗的紫红色大冬果子成熟后用力掰开,果瓤如酥油般微*;红元帅、*元帅头顶着五个角,数米开外就能闻到它的芳香;大国光、小国光是当年团场职工冬季窖藏的主要水果,放入两米多深的菜窖内,轻盖一层细沙,可保存至来年五一节。

果园深处有两棵青香蕉苹果树难掩它的醇香;还有一棵酒果子树,结的果子紫黑色的外表,紫红色的瓤,咬一口有浓浓的酒香味;园区西北部的海棠果让你流连忘返,鸡蛋大的红*粉青白五色果实挂在树枝上,折一枝挂满果实的海棠插入花瓶,满室漂香、红艳悦目,使简陋的家中增添了一丝生活的喜庆。

如果说谁在少年时代没拿过邻家一针一线我信,但要是你自己说没上七斗果园“偷”过苹果,立马会有几个发小闺蜜就会如数家珍似地在边上唤醒你沉睡的记忆。俗话说:“瓜果梨枣桃,谁见谁都咬”,何况少年的我们,在苹果初成型时就开始惦记上了,刚成型的苹果青涩难咽,事后还会给你嘴唇留下一圈焦*色,很易被家长和老师察觉,在中午午休和晚上十点,尤其以放电影的夜晚为“偷”苹果案高发时段。那时团场少年把“偷”苹果不视为“偷”,反而就如在逛自家的后花园般理所当然。会选择四个地点潜入果园:一是北墙东头近拐夹处;二是北墙果园大门东商店洋芋地处;三是果园东墙灌渠入园处;四是果园东墙中段处。这几个地点由于翻越的人多了,1.6米高的墙体上留下了明显的“凹”型做案痕迹。

苹果园(于洪波拍摄)

“偷”苹果的孩子们无论男女都习惯以自己的汗衫背心来盛“赃物”,最大限度地使自己变身为肚皮滚圆地“怪物”。摘到开心处,总有那么几个人就开始忘乎所以了,忘记了自己此时是“贼”,刚进园时的谨小慎微没有了,相互间开始打闹嬉戏,更有甚者还唱哼起了歌,这就引起了看园孙大爷的注意。看园的孙大爷住在果园中间,据传年青时是个练家子,巡园时他总是掂着根树棍子,一身轻功走路悄无声息,等快摸到你爬的树下时会忽然发声大喝:“谁”。每当这时,正愉快地“偷”苹果的伙伴们条件反射地直接从两米来高的树杈上跳下,慌不择路地狂逃。本来进园时还需伙伴凑一把才能爬过的园墙也能一跃而过,翻出园墙,大伙仍如惊弓之鸟,如果时运不佳,总会有人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误入商店土豆地,被刚浇过水的土豆地陷住后,连滚带爬地沾上浑身泥水,直到逃到安康路上才感觉到进入了安全地带。少年们平定了惊吓,又嬉笑地奚落对方逃跑时的狼狈相。不过从未听说过有谁被孙大爷抓住后受到过严历地惩罚。

十五六岁时,少年们大都不干越墙入园的“毛贼”勾当了,闲暇无事时三两个同学一起从果园大门堂而皇之地进入。那时果园班长葛叔叔也会视而不见,他清楚我们是不屑“偷摸”的了。

果园深处(于洪波拍摄)

冬天里白皑皑的雪花铺满田间,七斗果园层层果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白凌,成了团场俊男靓女们拍摄雪景照的绝佳风景。以雪地嬉戏为题材,以满树冰花为背景,留下了那个时代高尔基农场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雪地红果(于洪波拍摄)

七斗果园园墙是从上个世纪70年代末逐步开始倒塌的。由于园林连职工经常抄近道从果园中心路到六斗园林连菜地劳动,中心路正对的南墙被逐渐踩出个豁口,使得果园败象初露。80年代初期,随着团场在果园门东规划农贸市场,果园的一段北墙列入被规划中被推倒,果园的一部分成了农贸市场上人家的后园;80年代末期,团农业银行分理所由安康路至园林连路口西北处搬迁到现址,又拆毁了一段东墙;90年代初,团场在现国土分局西扩建市场,推倒了大段东院墙,并毁掉了果园中心公路以东近四分之一的果树;现如今,整个七斗果园(包括六斗菜地、果园)己无法搜寻,在这片土地盖起了一栋栋楼房。

饮水艰难

高尔基农场场部离伊犁河仅三公里路,团场的南面有维吾尔大渠流过,九支渠(主干灌渠)沿台地与河滩湿地的交汇线东西横穿团场而过,水渠纵横交错,相互贯通。按理说吃水应该不成问题,但恰恰相反,在我小的时候,高尔基农场吃水却一直是困扰全场职工生活的一大难题。我们家住在场部附近,场部机关以及周围单位的食堂和各职工小家户夏季都是以饮维吾尔大渠水为主。维吾尔大渠从巩留县城东特克斯河引入,连绵几十公里,流经很多居民聚集区,不但渠水人畜共饮,浑浊不堪,卫生条件极差;而且每逢冬季冰封大地、河水结冰之时,渠水就会干枯断流。

此照片是在李沛立
  

从我记事起,每个单位食堂附近都挖有一个水坑,作为单位百十号职工春天至秋天三个季节的饮用蓄水池。水坑七八米见方,两米多深。坑中竖立两根木桩,担一根横木,再在横木上搭一块长条木板,作为人们打水的跳板。坑中的水是通过开挖的小渠道引入的,在坑的边沿除有进水口,还有出水口,使坑水能够循环流动,以保水不变质。在学校食堂东面还挖有一个有沉淀池的水坑,也就是两坑相连,水进入头一个坑进行沉淀后,再流入第二个坑供人饮用。但是这个水坑由于水源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各单位的水坑多是将坑里挖出的土高高的堆在坑的四周,以遮挡杂物被风刮入坑内,弄脏坑水。场部机关食堂(我们小时候习惯叫它为大食堂)的水坑,四周还打有干打垒的土墙。水坑的管理一般是由炊事班负责,每年枯水季节炊事班的人员都会掏尽坑内的水,清除沉积的淤泥,到来年春暖花开之季再灌上水。


  水坑周围一般是不让小孩玩耍的。小孩到了水坑边,只要大人看到都会呵斥制止。这一方面是为了安全,担心小孩不慎掉进水坑;另一方面是为了卫生,怕小孩弄脏坑水。记得我大弟弟刚会走路时,我们家东边不远处有一个水坑。有一天,我母亲在家门口和人聊天,没留神,大弟跑到水坑边。蹒跚学步的他,在水坑边晃悠了几下,就掉进了水坑。幸好民兵连的一个叔叔看到,跳进水坑将他捞了上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冰洞--此照片是在李沛立冬季,场部附近单位食堂和职工小家户用水主要靠挖雪融水。那时,每家每户都有一口大缸。冬天里,白雪皑皑,大地银装素裹的时候,维吾尔大渠断流,食堂跟前的水坑也就干涸了,坡下的九支渠(主干灌渠)多也断流,即便是还有流水,挑一担水往返两三公里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为了饮水,人们多是挑着水桶,拿着水瓢或盛饭的勺子,到没有人迹的地方“挖雪”。挖雪时先要把表层的浮雪刮去,露出洁净的雪,再一瓢一瓢的挖进水桶。为了能多盛些,都会把桶堆的尖尖的。雪挑回家,倒进大水缸里,有时也会把洗衣服的大条盆装满。在火炉上坐上大锅,把雪舀进锅里,将雪融化烧热,再倒入盛满雪的缸里。缸里膨松暄软的雪瞬间消融塌陷,用水瓢将缸里的雪拍一拍,缸里的雪就折少了很多。然后再去挖雪,把缸再添满,再浇热水,循环往复几次,至到雪水盛满水缸为止。这个过程一般要持续一两个小时。刚下的雪绵软如絮,份量轻,出水量少;陈积时间长的雪坚硬,成颗粒状,晶莹剔透,如白沙糖,含水量多,人们都喜欢挖陈积时间长的雪,一桶抵一桶。


  我们家冬天挖雪的活,从我八九岁时就归我和哥哥承担了。年纪小时挑不动,用盆端,或是两人抬一桶。周末洗衣服用水量大,自然需要准备足够的水。于是,每到周六下午我们就要忙活着挖雪化水,把水缸和水桶以及洗衣盆都弄满。如果换洗的衣服多或洗被单,那就要多挖一些雪,并且还要在洗衣服的过程中及时挖雪融雪,补充用掉的水。

冰雪融化(李玉忠供照)


  

初春,田野里的雪消融的很快,河沟和渠道中流淌的雪水成了污浊的泥汤。而在沟沟坎坎的背阴处尚存一点积雪,人们要走很远的路,到远离居民区的沟洼处寻找那些还没有融化的积雪。我和哥哥最远去过四大队麦场西边那条渠沟里挖雪。那个季节的雪份量很沉,把桶装冒尖,要比盛桶水重许多。从四大队麦场挑回家,我和哥哥两人要相互轮换好几回。待到沟洼处的积雪也都融化完了,人们就只能吃河沟渠道里浑浊的泥汤了。人们把浑浊的泥汤挑回来,投放些明矾,用木棍搅一搅,让其融与水中,静静搁置上半天,水里的泥沙等悬浮的杂质才能沉淀到桶底。


  那时,高尔基农场的职工多么渴望能有一口水质纯净甘甜的水井。我时常听母亲念叨道:老八连西面沟里有一口水井,那水多么多么甘甜。从她的念叨时,流露出那种对甘甜井水向往的神情,我至今记忆犹新。

为了解决场部机关和周边单位的饮水困难,六十年代未,在“戴牌牌”现役*人团领导的主导下,聘请农四师专业打井队,在机关食堂(大食堂)南边,两异钻点,钻地一百多米,打成了一口机井。出水的那天,是冬日的一个上午,象我一般大小的孩子,早早的就跑到跟前看热闹。在机器的轰鸣声中,从井里抽出的水,晶莹剔透,清澈干净,哗哗地喷涌而出,并冒着淡淡的水雾,用手捧一捧温呼呼,滋润舒爽。看到这喷涌的井水,着实让人兴奋不已。但这口井经过一段饮用,人们普遍反映水质不好,苦涩难喝,仅用了一两年,就不再抽水了。


  雪水比不上伊犁河水甘甜滑润可口。在我上初中时,周六下午学校不上课,就常和同班一个叫刘奇的同学结伴,拉着爬犁,去伊犁河拉冰。刘奇是从山东文登扑着姐姐来*的,他姐姐和我母亲都是年一起参*去*的山东老乡,因此我们交往走动就多一些。伊犁河冬季封冻,冰结有一尺多厚。我们在一道河的河床边,找一个冰的断面,用斧头每人砍两块8-90公分见方的大冰块,一块约有5-60公斤重,俩人一起抬上爬犁,一个爬犁摞两块,用绳子捆绑固定结实,一人拉一个爬犁,一步一喘迎坡而上往回走。到家后,把大冰块敲碎,放进水缸,与雪水参合着饮用。

年12月高尔基农场有了自来水。

(李玉忠供照)

上世纪80年代初高尔基农场用水泵引伊犁河水至场部周围单位各食堂,场部周围的职工家属结束了饮用水坑水和雪水的历史。80年代末我从部队回家探亲看到高尔基农场每家每户通上了自来水。

粮食定量

闲来无事在家翻腾抽屉,无意中看到几张全国粮票,使我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想起了孩童时那封尘了许久有关赖以生存的吃喝方面的往事。

我小时候,口粮分商品粮和农业粮。城镇人口吃的口粮是商品粮,有定量标准;农村人口吃的口粮是农业粮,靠自己种植生产。我们兵团农业团场虽然吃粮是自给自足,但实行城镇人口商品粮的供应制度,口粮每月定量供给。按年龄、按工种有严格的定量标准,1岁以下的婴儿供应几斤,2、3岁的幼童供应几斤,4岁以上的口粮标准是逐年递增的,到11岁就和成人定量一样了,我记得是32斤。另外,农工和基建工人的定量略高于干部和服务人员,农工是36斤、基建工人是40斤。在*对重量的计量都是以公斤为准,只有口粮人们是按市斤计量的。

粮票(李玉忠供照)

我家兄弟四人,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兄弟几人年龄都在十来岁,饭量比成人还大,俗话说“半拉小子,吃死老子”,时常寅吃卯粮,向邻居拆借。也有关系好的人家,女孩多,饭量小,有点余粮,时而匀给我们一点粗粮,这会让我们的当家人母亲感激涕零。定量分细粮(小麦面)和粗粮(杂粮)供给比例。作为兵团农业团场以自己种植生产的粮食品种确定口粮的粗细粮供给比例。


  高尔基农场适应种植水稻、小麦和苞谷(玉米)等北方生长的各种农作物。由于地处伊犁河谷湿地,气候湿润、水土肥沃,在上世纪50年代,建场之初,水稻是高尔基农场的主打产品。高尔基农场产的大米棵粒饱满、色泽光亮、醇厚绵软、芳香四溢,名扬伊犁地区。小时候,我经常听母亲说起他们当初种水稻,碾大米的种种事情。据母亲说,在60年代初自然灾害期间,全场职工吃的主要是稗子面。稗子是稻田里的杂草,从稻谷中筛选出的稗子,就维持了团场几千号人一年多的最低口粮,可见当时高尔基农场种植水稻的面积和产量有多大。

在上世纪6-70年代,农业生产的目标是实现“上纲要、过*河、跨长江”,追求的是产量,尽量种植产量高的农作物。苞谷产量高,于是一时间苞谷成了高尔基农场种植的主要农作物,有一年还种植了很多杂交高粱。由于苞谷种植的多,虽说也种植有一定面积的小麦,而秋天来拉粮的汽车,拉走的大多是小麦。小麦多被调走,上交了公粮,团场职工家属口粮中的粗粮(苞谷面、苞谷碴子)比例自然就高了,有好几年粗粮都占百分之六十,每天吃的都是苞谷窝窝头、苞谷面发糕、苞谷碴子饭,苞谷面让人吃的胃里老返酸水。在高尔基象我这个年龄的人大多一看到玉米面的食品就会皱眉头。

秋收(李玉忠供照)

与高尔基农场一山之隔的昭苏,气温低,不能种植苞谷,主产小麦,汽车班的车如果去昭苏,口粮宽余的人家就会托司机拿苞谷面到昭苏那边的团场兑换白面,偶尔也有昭苏那边团场的人来这边兑换苞谷面,兑换的标准一般是三斤苞谷面换一斤白面。

杂交高粱面不好吃。有一年高尔基农场种了很多杂交高粱,自然第二年职工就要吃高粱面。高粱面无法发酵,蒸馒头、烙饼都不行,只能煮粥和蒸窝窝头,高粱面窝窝头很硬,吃在嘴里犹如嚼橡皮,吃进肚里也难很消化,排泄就更加困难了,时常会引起便秘。

有一年,下雪早,旱田山上的小麦和昭苏那边团场的小麦都被捂到了雪里,雪后收回来没及时晒干,发了芽,不能上交国库了,于是没有发芽的小麦都上交了公粮。我们团场职工只能吃那些发芽的麦子磨出的面。那面又黑又粘又没有筋道,擀面、包饺子都不行,发面蒸馒头嚼在嘴里黏糊糊的直粘牙。


  那时,团场的连队等单位就是一个小社会,单位有食堂和菜地,并设有管理员或“上士”,单位职工家属的粮油蔬菜等主副食全部都由单位供给。小家户所需的粮油按定量到单位食堂找管理员或“上士”领取。蔬菜由单位菜地生产,适时向单位职工销售。在团场是没有集市的,也不提倡职工自己种植蔬菜,更不允许私自买卖蔬菜。食堂主要为单身职工办的,单身职工按定量到管理员或“上士”处购买饭票,在单位食堂凭饭票打饭就餐。食堂的饭票分细粮票、粗粮票和菜票三种。小家户买粮油、单身职工领饭票一般不用付现金,登个记、打个欠条就行了,发工资时会计就扣除了。小家户也可以到“上士”那里领饭票,在食堂打饭,我们小时常到单位管理员或“上士”处打欠条领饭票,在家里来不及做饭时,拿上盆碗到单位食堂打饭吃,我父亲在场部机关上班时,我们家的粮油关系在大食堂,就到大食堂打饭。当时,大食堂的管理员是王稼瑞叔叔,“上士”是张子良叔叔。我们的邻居蒲秀忠阿姨也当过大食堂“上士”,大食堂炊事班有班长史永乐叔叔(史胜彬的父亲)、炊事员荣发先叔叔(荣明华的父亲)、郭玉铎叔叔(郭成*的父亲)等人。打饭的窗口设在俱乐部内,由于我当时年龄小,排队打饭,在窗口还要踮脚才能看到里边的馒头和菜。父亲调到团子校工作后,我们也就到子校食堂打饭,团子校食堂的“上士”是*士嘉叔叔,食堂炊事员有我的同学张月兰的父亲张明礼叔叔、我哥哥的同学张建西的父亲张立刚叔叔和王明先叔叔、孙天富叔叔等。到食堂打饭多为早饭和午饭,每周总会去打上两顿三顿。

团场饭票(李玉忠供照)

在我11-12岁时,我和哥哥就开始学做饭。我们俩人在做饭时既有分工,也有合作。午饭,一般是做汤面条。放了学,一个人和面、擀面,一个人弄菜、炝锅、烧水,到父母下班回来,我们的汤面条就做好了。吃完午饭,一个人洗碗,一个人发面,发面要用五六斤面。粗粮比例大时,就很少发白面,即便是发白面也要兑一半苞谷面。晚饭,蒸馒头或发糕和烙饼,一个人烧火,一个揉面,馒头或发糕出锅后,再烙一张两三公分厚,锅口大小的饼。蒸一笼馒头或发糕,再烙一张饼够我们一家六口人吃一天。蒸好馒头或发糕、烙好饼,等妈妈回来炒个菜,就开饭了,后来,炒菜这项活也由我们包揽了。由于,小时候养成的做饭习惯,现在家里做饭的活也依然由我承担,这可舒服了我爱人。


  那时,食用油每人每月定量是克,肉禽蛋蔬菜等副食品也十分匮乏。养鸡、种菜虽然属于资本主义尾巴,但小家户养几只鸡、开二分菜地也没有人管。记得从我母亲年离职在家就开始养鸡和种菜,但达不到自给,只能补充一下副食的不足,吃蔬菜还是要依靠单位食堂菜地,吃鸡蛋也得去团结大队社员家中买。我上中学时,班里有几位团场周边地方公社的同学,如:韩大镇、洪奎和杜永生。周未,我常提上篮子,去团结大队,找韩大镇、洪奎引领,走家串户收鸡蛋。一个鸡蛋八分或一毛,去一趟能收百十来个,提回来够一家人吃上一段时间,有时,懒得跑腿,就请韩大震或杜永生代劳,把钱给他们,他们回家收了,周一上学时捎来。肉食,团场羊群在秋季淘汰羊,每年能给职工分一只半只;单位食堂养猪,过年过节偶尔杀一头,也能给小家户分一公斤半公斤肉。要想多吃点肉,就要偷偷从团场周边地方公社社员家买,当时买卖猪肉、羊肉算是投机倒把,明令禁止。在团结大队有两户人家曾与我父母一起工作,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去地方团结大队落了户。他们与我们家多有走动,每逢入冬后,我父母会托他们,联系团结大队养猪的社员把杀好的猪,在月黑风高的晚上赶着马爬犁送来。猪送来了,或是把整头猪自家留下,挂在小棚里,冻起来,一家人过冬享用;或和关系好的人家各分半拉。那时,猪肉讲究的是膘肥,越肥越好。炒菜,切几片肥肉,既有油又有肉了。也可以把肥肉炼一炼,油用来炒菜,油渣剁剁和白菜或萝卜丝馅包饺子。

圈羊(李玉忠供照)

夏天里如果分了羊,把骨头炖了,肉就要爦成臊子,一只羊能爦一大盆羊肉臊子,细水长流,炒菜时放一点,提提味。若是猪肉买多了,就将肉切成长条,用盐腌后挂到屋檐下晒干,炒菜时偶尔切上几片,炝炝锅,吃饭时,如果能在盘子挑到一片肉,那可真运气。

在漫长的冬季,人们只能吃菜窖里储藏的白菜、土豆、萝卜、皮芽子(洋葱)和莲花白。用盘子生几棵蒜苗,是冬日里唯一能见的绿色菜叶。


  小家户伙食比单身职工吃食堂要好很多。单身职工吃食堂,一天三顿清水煮菜汤。煮好的菜汤上能撒一勺明油,漂上几个油花,就算很不错了,很难有一星半点的荤腥。记得在我高中毕业后,参加工作分配到十连劳动,住集体宿舍,吃连队食堂,十连的任务是挖渠,属于基建工人,每月口粮是40斤。当时的粗粮比例是60%,细粮只有16斤,一个馒头2两,共80个馒头。挖渠是体力活,一顿饭吃4个馒头轻而易举。我这80个馒头,每月的头一个周就让我填进了肚皮,后面20来天,只能是喝清水煮萝卜白菜汤,啃窝窝头吃发糕,而且经常是窝窝头到月底也没有得吃。好在我们一起到十连的女同学多,会给匀几个窝窝头票,还不至于挨饿。

收割麦子(李玉忠供照)

我在十连劳动有半年时间,一直没有见到过连队食堂有肉腥。好在每个周未回家,母亲会做点可口的饭菜,再给准备一瓶炒雪里蕻带着。那时,刘伦贵叔叔家住在十连,有一天晚饭时,小王阿姨(王玉惠阿姨)打发老丑(刘勇老弟)给我送来了一大碗自家腌的酸萝卜,一会工夫就被我们宿舍四人吃光了,当时吃的那咸菜觉得比现在吃肉还香啊!

几十年过去了,物质供应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人们的生活水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粮油供应再也不用限量了,粮票已成为人们的收藏品,再也不用为买粮油肉蛋菜蔬操心费神了。

作者四兄弟简介

作者全家福

老大,李国平,原为*生产建设兵团农四师七十三团医生,后到河北省石家庄继续从事医务工作,医院返聘。

老二,李玉忠,从农四师七十三团入伍当兵,后转业到山东省烟台市**机关从事行*工作。

老三,李玉明,原在农四师七十三团从事医务工作,后到湖南省郴州继续从事医务工作。

老四,李国境,从农四师七十三团入伍当兵,复员后回团场从事行*工作,后到山东省烟台**机关从事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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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于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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