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由上海支边到*,那个时候,了解的仅仅是*的地理地貌、气候,并不熟悉*的民族和宗教。年以后,经过大学的学习工作,我成为了一个比较理性地了解*民族与宗教的研究者。
▲作者年轻时在*的照片。
文
茆永福
我出生于年的上海,是一个“赶了个旧社会尾巴的人”。父亲对我说,在解放上海的日子里,为了我们母子平安,他在我们住的房子里挖了一个大坑,让我母亲一听到打炮的声音就抱着我躲进去。
年*生产建设兵团来上海动员上海青年支边。大喇叭反复播放《边疆处处赛江南》、《送你一束沙枣花》等那些可以让人燃烧激情的歌曲,把我们的心扇热了。我放弃了继续求学的机会,义无反顾地报名来到*,在兵团当了农工,当时叫“*垦战士”。
在农场,我喂过猪、放过羊、种过田、扛过枪,还当过农场演出队的编剧。年,我被三团第三中学的郭世綖校长看上,当上了他们学校的高中文科老师,教*治、语文、地理、历史。要知道当时我的学历仅仅是一个初中生,郭校长不拘一格用人才。这就是在兵团才可能有的特例,我感谢郭校长,感谢让我在专业上起步的兵团。
年恢复高考,我报了名。团长知道了找我谈话,让我不要参加考试。他说:“你是高中老师,如果你考不上,今后怎么当老师。”我不知道现在还会有哪个领导会这样设身处地来做思想工作。这句话让我退缩了。是啊!当老师在农场算好工作。当时我结婚了,妻子也怀孕了,我不能丢掉这份工作。听了团长的话,我没有参加考试。
可是,我总是心有不甘。参加高考虽然有风险,但是,它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我想来想去,决心赶这趟末班车,考一下试试,不行就下大田劳动。
大学改变了我
天佑我也。年初,我写了一篇散文《每当想起敬爱的周总理》(后来竟成了年*高考的作文题目)。我记得很清楚,当年4月11日下午,*人民广播电台少儿节目广播了我的文章。
那一年,我和我的学生一起进了考场参加考试。考试以后,我们这些在农场的考生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等通知的那段日子,时间变得很漫长。
农场中学每到农忙季节都要带学生到连队参加劳动。我是带着学生在连队拾棉花。我每天都在盼邮递员来地头送信,希望拿到我的录取通知书。不知等了多少天,连队的棉花都快叫我们拾完了。一天下午,连队喇叭通知我回学校,果然是通知书到了,一看是*大学中文系录取了我。
大学改变了我。我至今认为上不上大学肯定不一样。我在大学里感受到一种氛围,体会到一种精神。莘莘学子是被熏陶出来、被涵养出来的。我的人格的造就、研究思路的形成都得益于我的大学生活。
年,虽然我们仅仅争取到两年的学习时间。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毕业以后被留校了。我不仅完整地修完了全部本科课程,而且写出了我的第一篇学术论文。我成为一名*大学中文系的民间文学专业的助教,开始了我对*民族民间文艺的研究生涯。
我成了一个*民族与宗教的研究者
年我由上海支边到*,在兵团农场生活工作了十五年,那个时候,了解的仅仅是*的地理地貌、气候,并不熟悉*的民族和宗教。年以后,经过大学的学习工作,尤其是专业方向的熏陶,我成为了一个比较理性地了解*民族与宗教的研究者。
记得年,我所在的*自治区*委*研室,申请到国家“八五”重点课题“*民族关系研究”。我和我的同事,还有来自*其他高校的老师一起,走遍了*。在地州县乡,我们和当地少数民族老乡吃住在一起,在乡亲们的庭院里、炕头上和他们谈心、提问。经过三年的调查研究,我们完成了这个课题,并出版了我们的研究成果《*民族关系研究》。
如今,我还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也从未放弃过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当前,*各民族间的融合程度高于历史上任何时代,而随之也产生了一些问题。能否通过宏观调控手段的平抑,以保持各民族社会心理的平衡,也即我们常说的*社会稳定、各民族共同繁荣,而这是我们必须为之努力久久为功的目标。我为此奋进着。
□茆永福(*维吾尔自治区*委*研室原副巡视员、复旦大学民族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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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易木校对: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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