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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董刚,合阳百良莘村人,现为西安市某中学高中教师。喜欢写作,文章多次发表于读者,西安晚报,三秦都市报,西安科技报等。
《家乡》杂志签约作家作品展:董刚散文两篇
牵着母亲的手
文丨董刚(陕西西安)
一
当我忍无可忍、再也不愿被绳子勒住脖子的时候;反复掂量艰难的作出决定,一心选择离开的时候,其实是惶惶不可终日。那段地狱般的日子里,我每天不断的说话,甚至在梦中经常会被自己吵醒。
终于在一个深夜里,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妈妈,我没有错,请你相信我,你的儿子是很有道德的。这些年,我很少给过你钱,我自己也很少花钱,我抽的是劣质烟,三年的时间都没添过一件新衣裳,我总以为,省吃俭用的钱都会是我以后美好生活、孝敬你老人家的资本。可是,我知道,我还是错了。你的钱不一定属于你的!甚至你的付出都不会得到承认的!
我说:妈妈,我会杀了她,尽管只要我妥协,一切还会回来的;但我可以在大街上和一位乞丐握手,也不希望再被反锁在房子里像一位开始痴呆的小朋友,更不希望我写的东西再一次化作灰烬!当我不能被公正的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那都是我的血啊——我在乎的甚至不是钱,我可以不要一分钱,但我不希望我的东西被不该得到它的人拿走。我一定要杀了她,然后我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而您作为我的财产合法继承人,就能得到我的一切。
那个时候没有开灯,但是夏天的夜晚似乎不是很暗,我隐隐约约能看到母亲的脸,她并没有哭,也许是衰老的缘故,她看起来有点痴呆。她的嘴在蠕动,却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她忽然紧紧握着我的手,死死的,死死的,好像再也不能握住我的手一样;她说不出话了,她看起来在夜色里摇摇欲坠,她使劲的摇动我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失神的眼睛在夜色中让我看到一位母亲的绝望,那种绝望比正在万丈深渊急速坠落的失足者的脸色还要可怕。我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我摇动着的她的手,希望她可以说些什么。但她确实不会说话了。我看见她示意我打开灯。
不是很亮的灯光里,母亲抽出了她的手,我看见她走到了书桌前寻找着什么。她的动作是那样的缓慢,以至于令我感到诡异;特别是在后半夜里,更令人联想到一些不祥的东西。
她找到了纸和笔,歪歪扭扭的写着字,这个时候,我看见她的眼泪在流,而她的白头发尽管染得很黑却在根部有露了出来更令我心酸的苍白。
纸上的字很难看,但很清晰;她说,她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我能活着;她要我把一切都送出去,她说,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活着,我就有一切;那些东西,或者不该属于你。她很迷信,因为她还说,一切都要看缘法;不能成为你的,就是你不该得到;只要你能从苦海里得到解脱,妈就高兴了,穷,我一点也不害怕,我担心你会做蠢事。
她终于开口了,我就牵着她的手,扶她到床边坐下。当她这些年第一次握我的手,我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她的手心凉凉的;虽然六十岁的人了,但似乎她的手并不很粗糙;只是有些微微的发抖。
我说,妈,外边并不黑,路灯都是彻夜亮的;母亲知道我不希望呆在屋子里——四年多了,我整天被关在屋子里,以至于我老渴望到屋子外边透透气;果然她说:屋里确实很闷,天气又这么热,外边还有吵声,咱么也出去走走。
二
街上果然有人,而且拉土车不时会呼啸而过。我不由说:原来,每天夜里我在床上睡不着的时候,这么多人也都不睡觉。
母亲说:人都不容易啊,他们都要活着呢,他们也想睡觉,你看马路对面那个人是个讨饭的,他都想活着呢。比起来,你看你有多么的幸福。想开一点,只要有你,一切都会回来的。
我说,我想给那个乞丐十块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哗哗哗的就流下来了。母亲说,想给,你就给吧,钱都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人快乐是最重要的。你也不要怪她,给了就给了,啥事都逃不出天的眼睛。她不还你,你还可以挣到更多的。
我说,我恨死她了,我希望她这辈子都找不到对象,她这种人只配一个人活着,甚至都不配活着。
母亲说,我倒希望她能找到满意的对象,以后,也不会怪罪你的。千万不敢有坏心眼,让天知道了,会惩罚你的。咱们积德行善,以后会有好报的。走,你给那个乞丐钱吧。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十元的纸币。
我说算了吧,咱们现在是穷人了;可母亲执意要给,而且要我亲自给。
看着这呼啸而过的拉土车,我有点迟疑,最终,我还是迈出了步子。
刚才,很不理智的时候,我牵着母亲的手,可是现在,我很不好意思再牵她的手。毕竟,十多年了吧,母亲一直在乡下,我们很少见面,隔阂很久了。以前过马路的时候,我总想牵着她的手,却又不好意思,总觉得怪怪的,就不停的叮咛,妈,你小心点;母亲总笑着:没事,我腿脚麻利着呢。可是,今晚,我不由想牵一牵她的手,因为,刚才牵手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格外踏实。
三
我缓缓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却已经没有了勇气。
似乎在刚才牵手的时候,只是一种梦幻,而此时的路灯淡然清照,更让人觉得在梦中一般。有点风,母亲的衣服又单薄,谁知道夏天的后半夜也稍微会有点凉呢。
一辆拉土车狂妄的经过,母亲的衣服一下子卷了起来,然后缓缓落下;我不由有点紧张:妈,要不然,我一个人过去吧。
母亲说,我想和你一块过去,看你这段时间疯疯癫癫的,唉,幸好在暑假,不然…….你不要担心我,过马路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唉,你们几个娃呀,给你操的心是最多的。你是最聪明能干的,可好像总不大顺利;当年没能上北大,我们是有责任的。
我知道,她最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可今晚她竟提了。我就说:和你有什么关系,那都是我的命!我好像也不再耿耿于怀了——事实上,我觉得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只是我命中注定要比别人多吃一点点苦。
似乎在这个夜晚里,多年的隔阂注定要消融;我甚至开始感谢那个缠着我关着我又不愿珍惜我的文章的女人了——她总认为我写的文章都是送给情人的,所以就烧了它,害得我害了一场大病;被迫在网易备份部分文章。事实上,那个时候我一直洁身自爱,很少踏出家门一步——我也出不去。
我就下定了决心,离开她,如果不离开,我会死的,尽管事实上这几年我对她是很好的;在家里,我扮演的是男人和女人的双重角色——再累我都没吭过气,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因为她老说:你这个不对,那个也不对,时间长了,我就觉得自己真的不对,就多干活来弥补自己的不对。现在想来,其实没有一个男人比我更能吃苦了,她那样做一定是心态有问题:她老嫉妒我,不希望我出名,老幻想有人和她来抢我,经常喊着: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的!
我很爱面子的,而且传统的东西我很崇敬;可她总以为我会离开她,就千方百计把我能有发展的东西毁掉,一听到我发表文章或者干出了很有面子的事,她就在脸上表现出难看。她总是告诉我:你不要写东西了,而且你也没那本事;你乖乖待在家里做家务等我下班——因为我们的工作不是很忙,特别是有漫长的寒暑假。她总喜欢把我当成老鼠一样关在笼子里。我周末出去会见朋友一两个小时,如果没接电话,她都会打报警的。
可是,我还勉强能忍受,但你烧了我辛辛苦苦十几年的心血,就是毁了我的一生。我要离开,不代表我不痛苦;而且,选择离开,就是选择了放弃了财产,我将再次贫穷。多年来,我都不肯管钱,嫌麻烦,现在好了,想麻烦也麻烦不成了。
四
是的,我已经是穷人了,可我还想给更穷的人施舍,会不会是一个笑话。
可是,母亲她要这样做;因为我们都坚信:好人会有好报;而且,她不怕拉土车,尽管我怕它,因为我听报纸上说它整天闯祸。
我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她注视着前边,目不斜视,当我的手拉住她的手的时候,我感觉她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她依然没有看我,只是她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样,在一个又哭又闹的夜晚,我牵着母亲的手穿越一条很宽的不断有拉土车经过的马路,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把钱递给了乞丐,他不住的给我磕头,我很不好意思的看母亲,而此时,
母亲看起来依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她似乎没有抽出手的意思,尽管此时,已穿过了危险的马路。
我知道,此刻的她,一定觉得很幸福;而我,同样希望这条路再漫长些,再漫长些,我也希望牵着她的手多走一段路程;毕竟,这两年,她已不像前两年那样反应迅速了,我提一个问题,她要想很久才能做出回答,而我,总是很不耐烦的催促……
我已经忘记了一切的不快,我已决定坦然的放弃一切。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回来的,哪怕曾经烧掉的东西,也会在我勤劳的十指下回来的。因为,母亲的这双手,还在微微颤抖,可竟是这样让人觉得心里踏实。我仿佛回到了童年,每天拉着妈妈的手,要到外婆家让表哥给我削柳哨;我快乐的吹着柳哨,母亲就对她的母亲说:我没说错吧,他学得很快的。
那个时候的母亲,看起来是那样的慈祥,又是那样的幸福,就像此刻脸上的表情一样……
年3月23日
家门口的老槐树
文丨董刚(陕西西安)
一
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聚起座座金山。春雷唤醒了长天内外,春辉暖透了大江两岸。啊,中国,你迈开了气壮山河的新步伐,你展开了一幅百年的新画卷。
这一年,不光是祖国的春天,也是祖父的春天。那一年,他老人家终于安置好了一切,心里格外高兴,发电报说要接家里人去白银团聚,家里老老少少都放了心,和过年一样的兴高采烈。但从春天,一直准备到夏日里,祖父电报都催促几次了,家里人还是迟迟没有动身。一方面,大家舍不得家门口那棵老槐树,在这里生活了多少年,如今,就要离开了,每个人心里都是依依不舍。家里人多,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离开,最后决定,祖母带三叔三婶、大伯家的二姐五姐、三叔家的二哥、我家的四姐去白银公司的农场安家,我父亲、大伯留在大槐树下。
大家不愿离开,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等待我的降临。当时,大伯家有了大哥,三叔家有了二哥,唯独父亲还没有儿子。母亲当时已经怀了我,祖母说,要见到我再动身。但是我那时好像根本不愿来到人间,待在娘胎舒舒服服的玩耍,临产期都过了两周,还是没有动静。祖母说,走吧,不等了,看样子,肯定是个女娃。当天夜里,父亲赶着骡子车,送他们去了上洼火车站。
这个夜里二更时分,祖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只斑斓大虎,张牙舞爪,颇为雄健,纵横跳跃,张开血盆大口,在我家门口那棵老槐树下咆哮不已,声动数里之外。我父亲手持铁链,揪住猛虎的耳朵,把这只不安分的大虎拴在了老槐树下。祖父说,睡梦里耳朵震得生疼,惊醒时,听见白银公司内部的列车轰鸣而过,他迷迷糊糊之中,心里忽然一动:家里要添男丁了!
果然,那个夜里,祖父在做梦的时候,我终于降生了。当时家里没有人,因为都要给去白银公司的家人送行。多亏了对门老嫂,她是个接生婆,这样,我才能顺利来到人间。祖父在世之时常说,这个娃不简单,将来必能有所成就。但这个话从来不愿告诉外人,因为祖父为人非常谦虚谨慎,一点也不张扬,而且一生命途多舛,备尝艰难,从而更是谨小慎微,喜怒不形于色,心事不愿告知别人。一九五三年到一九七九年,一个人在白银,家里人从来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发生过什么。现在想来,那是很艰苦、很艰难的一段岁月。
表姐曾经写过一段文字:外爷临走前在我家养病一段时间,那时我上初中,爸爸是厂里的厂长,妈妈是财务科长。爸爸说,沉默寡言的外爷不止一次和他谈心,劝他和妈妈放弃公职铁饭碗,回乡务农。想必外爷当年伤透了心、殚精竭虑,抑或看破了世事吧……这位42年奔赴延安参加革命的老人,这一生经历了什么,我们也只能猜想了…..
二
据老人们讲,这棵老槐树是当年祖父的父亲,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手植。从我记事起,它就枝繁叶茂,格外粗大,似乎已包不住大树的躯干,黑褐色干枯的树皮全皲裂开来,手掌都能塞进去。这棵老槐树可不简单,巷子里有七八户人家,这棵老槐树几乎荫蔽了所有的人家。每到三伏,炎热异常,而这棵老槐树周围却甚是清凉,大家常团团围坐在老槐树下拉家常,半夜时分方才散去。整个巷子里的同族人,到今天所有前巷董姓同族人,都有着这棵老槐树下童年的回忆。
人每到一定年龄,就开始恋家,就开始回忆往事。老人们的故事总是很多,那个时候,就听了很多关于祖上的事。据说我们不是地地道道的陕西人,虽然今天已经很地道。我们祖上是河南人,明末天下大乱之时,从河南的陈家沟,迁到陕西合阳百良镇的陈家沟,后又迁到伊尹故里莘村。河南陈家沟,是民间六式太极拳之一的陈式太极拳发源地。位于河南省焦作市温县城东五公里处的清风岭中段,原名常阳村。明洪武年间,山西泽州人陈卜迁至该村,因村中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深沟,随着陈氏人丁繁衍,该村更名陈家沟。
我们祖上因何而离开这个地方,已不可考,但当年董姓离开诸人,均身怀绝技,世世代代都有高手出现。最有名者,莫过于八卦掌创始人董海川了。当时的杨露禅,已得陈式太极拳第六代掌门人陈长兴的真传,号称杨无敌,听说董海川武功了得,非要较量一番,结果打成“平手”。但杨露禅心里了然,自己绝非对手。董海川为避仇,而深入王府,甘为太监。某日,肃王大宴宾客,高朋满座。此时肃王心情非常好,叫来护院总管沙回回为大家演武助兴,同时命董海川上茶,当时,人们都在围观沙回回表演,茶送不过去,董海川一急之下,手托茶盘,纵身跃上大殿,自殿前宾客桌前飘落,静无声息,茶水竟然一滴未洒,肃王及宾客大吃一惊。
我祖上来陕之时,只有弟兄两人,而今已繁衍三百多人,居住在两条街道,称作前后巷,亦称前董后董。前董是当年老二的后人,而后董是老大的后人。前董目前已有新巷,但当年都聚居在一个小巷子里,也就是这棵老槐树所在的巷子里。到了今日,这棵老槐树其实已是前董的根了。
祖上均是习武之人,我幼年也听过不少传说。近代有名者,莫过于老辈子的父亲了,也就是当年号称“拳打陕甘两省,脚踢黑白两道”,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老镖师(参见拙作《硝烟染华发,碧血洒白银》)。还有一人,我们称之为“阁老爷”,对门某兄常提及,说此人“眼若铜铃,声若巨钟”,双目炯炯,嗓门很大,精神矍铄,手脚灵活,武功了得。他们小时候,常爬到打麦场里我家的那棵枣树上,偷枣子吃,老人一声怒喝,小孩子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
祖上后来又搬离了陕西的陈家沟,当和土地有关。那年头,都是靠天靠地吃饭,一下子来了一伙人,土地可不够养活啊,离开时,应该是怀恨在心。直到生产公社的时候,前董和陈家沟的村民还有过几次集体打斗,虽然我们人少,但毕竟有习武之人,每每占上风。有一年为抢收麦子,又大打出手,阁老爷一人就打倒了四个壮汉,当时他也不年轻了!我小姑当年才十岁出头,混乱中抢了一把镰刀跑回家。毕竟邻村,也有亲戚,一大姐(还健在)当时也还是十多岁的小姑娘,看到大人打斗,自己无法帮忙,又斗不过壮小伙,于是找到一中年妇女作为对手,一把过去把对方头上的手帕夺了过来,妇女回头之际,才发现是自家小姨,当时极为尴尬。
三
家里一半人去了白银,春节偶尔会回来,祖父回来多少次,我已经不清楚了。只记得第一次见祖父,是在巷子里,我在家门口老槐树下,精身子,一身泥巴。祖父推着自行车,在落日的余晖中回来了。那时候,很少见到自行车,一辆自行车不亚于现在的一辆豪车。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围了过去。我不知道这是祖父,也没有见过他,我只知道,我有一个很能干的祖母。
也许是血缘的关系,也许我家人有什么特殊标记吧,祖父从一堆小孩子里偏偏就抱起了我,放在了自行车前面的横梁上,当时的我大为得意,觉得倍有面子;看到他的衣服很干净,偷偷的把自己身上的泥巴给他的衣服上抹了一点;而且在小伙伴面前很长脸,但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我的祖父,他认得我!即使从来没有见过面,再多的小孩里面,他还是能认得我,没有什么原因,就因为他是我的祖父!
那天晚上,农活忙,母亲在场里半夜才回来,走的时候让我和祖父睡,老人家很高兴,但我不愿意,一直哭,哭着哭着也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见祖父说:就让娃睡这,小声点,不要打扰娃睡觉。我揉一揉眼睛,看见烛光里,祖父红光满面,站在炕前看我,那时觉得这个人不是坏人,他对我好,现在想来,他还是很爱很爱我……而当时,我根本不懂,甚至有点恨他,因为他把我心爱的小乌龟送给北长益长斌叔的小儿子了,我哭、闹,也无济于事。长大后,我明白了,这才是我祖父,和祖母一样,仗义疏财,先人后己,好的东西总是先给别人……
那一段日子里,他就常抱我在老槐树下,可惜的是,那时年幼无知,记忆甚少。只记得常带我去东村马爷家,马爷家有方糖,每次去都要嘴里含一块,裤兜里偷偷装两块,手里再拿两块。马爷也常来我家,坐在老槐树下。少年不知愁滋味,常在一旁不耐烦,感觉他们聊得火热,自己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