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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但有个好听的名字----铁干里克,儿时的记忆里,*沙漫漫、黑屁股沙枣、戈壁里*羊、干渠里戏水…刚来内地读书时,同学们获悉我来自*,总问我是不是住在戈壁荒漠上。我骄傲地告诉他们我家乡很好,天空总是蔚蓝的,白云总是飘动着,孩子们总是无忧无虑的。他们总是将信将疑。
歌舞之乡的故乡,由于地广人稀,连队许多人家都有很大的院子,而院子里总是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我的家有7口人,门前却有一亩多的空地。前院的地里种着葡萄、香梨、南瓜、西红柿。后院呢?都是树木,有白杨、沙枣树、杨柳。春天是最美的季节,如果我没有记错,先是一种早熟的杏树开出粉红的花,惹来众多的蝴蝶和蜜蜂在树旁轻舞低唱,其他的果树则抽出嫩绿的叶子。
家乡是没有污染的,所以只要是晴天,总是湛蓝的天空,慢慢漂过洁白的云朵。麻雀们似乎在庆祝熬过了寒冬,在枝头窜上窜下尽情的欢唱,而狗儿则在暖暖的阳光中打着瞌睡。这时我们会翻翻菜地,要先将地里的杂物之类清理干净,再用铁锨或是砍土镘将地翻一遍,不能有大块的土块出现,再用爬犁将地整平整疏散,然后根据需要种的菜,规划修整出各自的地盘,将不同的种子精心放入,撒上菜籽,过不了几天,它们就会长出嫩嫩的芽儿了。
风轻轻的吹过,杏树的花瓣慢慢飘落,这个时候,苹果树和梨树的叶子已经长成深绿色,它们开出洁白的花,团团簇簇,远看似大片白色的云朵。门外的榆树也长出了小小的榆钱。童年的我和扎着马尾辫女孩在榆树的树荫下跳着皮筋,还唱着那支歌谣,"马兰花…"。不小心进入了夏季,那些果儿便陆续开始成熟了。先是那杏子,脱去了青色的外衣,换上了橙色的新装,连身段都臃肿了,有些柔软,握在手里有暖暖的感觉。因为不曾洒过农药,所以只要用清水洗过一遍,就可以品尝了。甜甜的,是一种醇厚的甜,吃完后牙根会有淡淡的酸味。而此时的葡萄虽然已经一串串从葡萄架上垂了下来,但还没有成熟,一个个是暗暗的绿,似青涩的少女。苹果树则早结满了如鸡蛋般大小的果实,我家的这种果树只能结出如此大小的苹果,据说是没有嫁接的缘故,但这毫不影响我们的食欲,采摘下来,在水渠里急急的冲一下,就塞在了嘴里,青青甜甜酸酸的味道。这棵果树总是非常敬业,每年都密密麻麻的长满果实。此时,各种各样的哈密瓜也上市了,瓜名多着呢!白皮的叫“小白瓜”、*皮的叫“红心脆”、多汁红*的叫“*金龙”,绵甜的叫“老婆瓜”,我最钟爱的就是小白瓜了,那一个脆啊!摘下来一个,用手轻轻一弹,就开口了!露出淡*色的果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口水就顺着嘴角流出来了……爸爸是个挑瓜的好手,于是买上十几个瓜放在厨房。总是在午睡后,家里人围在饭桌旁,爸爸把瓜洗洗,先用菜刀把瓜尾部的皮切下来,用这块薄薄的皮,把菜刀仔细擦干净,然后开始切瓜。一般刀刚刚切了一个小口,瓜就自己裂开了,红红,沙沙的瓤,汁水顺着刀口流到了桌子上。我拿过一块,就象猪八戒一样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哈密瓜干洌的甜从我的齿间一直蔓延到肚子里。
在夏季里,学校后面那条静静流淌的小渠成为我们的乐土。由于已期末考试,学校让的学生自己复习,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就拿着课本,坐在小河边,打着背书的旗号,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天气,心情和各种是是非非,还时常脱掉鞋袜淌着渠水,逆流而上,捉着鱼儿。这一幕幕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底,让我在离开家乡的日子里,时常梦见一个面目模糊的儿时伙伴,站在小河边的垂柳下朝我招手,醒来后总是无限惆怅,我知道那是为了逝去的时光。
秋天转眼就到了,成熟的瓜果纷至沓来,葡萄,香梨,脆瓜,还有那最享有盛名的哈密瓜。在家乡挑哈密瓜,可没有在内地这么费劲,因为老远你就能闻到那香甜的味道,只要你闻闻这个气味是那个瓜散发出来的,那你就选了它,那准没有错,绝对可以甜到你的心里。
而这一季的繁华转眼即逝。树叶开始变*,脱落。树枝开始光秃秃的。我的心情也从郁郁葱葱到了满眼凄凉。这时再看古人的诗句,总会有极大的共鸣。恨不得也"凄凄惨惨戚戚"的叹到"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还好,这么悲情的季节没有多久,就会有一场大雪飘飘然的落下。把满眼的枯*遮盖,取而代之的是那刺眼的白。随后就会一场接一场的下,积起来会到膝盖。雪是真正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几分儒雅,几分娇弱。这时又成了童年的我们的欢乐时光,或偷偷捏了雪,来到伏案睡觉的那个倒霉蛋的桌前,将雪块塞进她的脖子里,然后迅速溜掉,远远的偷偷的观望,看到她猛然惊醒,急忙头朝下,急急的往外倒出雪块,总是忍不住,阴谋得逞的大笑,她跺着脚气急败坏的追来,则转身一路跑一路笑的逃命;或纠集了狐朋狗友分成两拨,打起了雪仗,我总是偷偷的跑到某个落单的家伙后面,把他绊倒在雪地里,然后用雪糊他一脸,看到其他人朝我围攻过来,则边凄惨的大喊救命,边向同伙聚集的地方跑去。最后总是湿漉漉的走进教室上课。
那时间物质条件非常的艰苦,特别冬天,白菜、土豆一顿都不能少,所以母亲自己生活好起来后一直不吃白菜。不过条件苦,也挡不住人们的智慧,大家都在自家院里挖一个大深坑,四方的或是长方形的,根据自家情况而定,条件好些的,周边用砖砌好上面再盖上板子,条件不好的,则是挖好坑后直接在上面盖些枝条并在上面抛些泥土即可。大家都管这个叫“菜窖”说是这儿的人都会这个,还别说自从有了这个菜窖,大家可以把丰收时果子、土豆、白菜等放在里面,吃里取出,好好的一点不会腐烂,整个就是天然的冰箱。
这样的四季过了十八个,我离开故乡,就匆匆踏上了求学的道路,所有的记忆就是团部上学读书时,垂柳下儿时伙伴那一张张真诚的笑脸,睡梦里想起来那样惆怅,刻骨铭心。
人走在红尘中,离不开别人的帮助。有时我们看是一个人前行,但你绝对不是孤独的。你脑子里会浮现很多儿时的伙伴……无论离家乡多远,都无法逃脱它的牵连与吸引,那里有我们太多的爱,那有着我们太多的养份,正是这些爱与养份支撑着我们成长,让我们浑身充满力量,让我们更热爱我们的家乡铁干里克。
作者简介:
李河新,笔名,月亮之上。祖籍河南开封,生于*,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平顶山曲艺家协会副主席。曾做过河南《医药卫生报》记者、平顶山文艺广播电台新闻编辑。现在平顶山市卫生系统工作。滚滚红尘,喧哗而迷乱,唯有读书而静心,工作之余,便写起了诗歌、散文,先后在《读者》、《西部文艺》、《华语作家》、《南方文学》、《奔流》、《知音》、河南日报、健康报等全国各类杂志、报刊发表诗歌、散文50余万字,文学作品多次获奖。出版散文集《沙漠中的那条河》荣获东坡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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