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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6/13 9:52:00

人物简介/Profile/

傅天琳,年出生,四川资中人。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重庆新诗学会会长。出版诗集、散文集、儿童小说集20余部。作品曾获全国中青年优秀诗歌奖,全国首届优秀诗集奖,全国第二届女性诗歌奖,第五届鲁迅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年入选英国剑桥《世界名人录》。

日出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寅时、月亮、露水、敖包、经幡

隐隐的哒哒哒的蹄声

一轮红日

踏着红云扬起红鬃骑着一匹红骏马来了

来了

大草原的日出

上苍之手加持过的日出

现在我想把它看成是一个老人的日出

如果可以

这花这草这亮晶晶的水就是我的

这一座天空也是我的

如果可以

我就看见了血胎中的自己

正发出崭新的婴儿一样的心跳

如果可以

我生命里的能量

就有可能多一些,更多一些

因为加进了奶茶、篝火、青草、星星

爱和太阳

我必须感恩并牢牢记住这个瞬间

余生最年轻的一天

就从科尔沁

从5点15分的日出开始

车窗外

我的兴奋

猝不及防,与车窗外

迎面跑来的第一只羊同时降临

兴奋指数,翻越达坂山

随手机上的海拔

一百米一百米升高

羊啊,被阳光灌得酩酊大醉

悠悠然啃着时光的羊啊

哪里还能找到这样清洁的草

这样幸运的牛羊

就连路牌上一闪而过的地名

门源、张掖、峨堡、阿柔、阿力克

读起来都让我唇齿留香

八宝,路牌上的八宝

电击一般,忽想起一个叫八宝的农场

农场里一个21岁的年轻人

忽觉得千里草原

满是一颗孤寂灵*的气息

流放。写诗。种青稞

霹雳。风暴。命运。沧桑

一匹马把自己的血液叫作光芒

车窗外

天一如既往地蓝

地一如既往地青

风和日丽,六畜兴旺

一群静物近看是羊,远看是蚕

极目处是时间

人是一个永恒的字

钉进这无尽的苍茫

青海的草

蜿蜒不绝的被子,纯棉的,弹性的

高原八月的另一层皮肤

是青海的草

经幡拂动下的吉祥文字,生生不息的

牛的、羊的、马的,连虫子

都想生根发芽的

是青海的草

用情歌、酒,和生命源头的水

浇灌。醉人的,静谧而热烈的

让花儿一朵比一朵唱得嘹亮

是青海的草

在蜿蜒不绝的碧绿的早祷声中

让我埋下头去,朴素地嚼着

吟诵着。让我的蹄子点点点点

一路往西,登上最高的殿堂

是青海的草

一棵树

它们是这样成为一棵树的

一棵树生铁一样锲入另一棵

一棵树成为另一棵腹中的钉子

没法拔,不能拔

那场雷电已经过去一千年

它们一起死过三百年

撕心裂肺地,仇恨过三百年

用同一把冰雪敷疗伤口

又是三百年。最终选择活着

活着,就是宽恕别人同时也宽恕自己

它们保留各自的姓氏

两种不同的叶子在风中招手

这棵树让我无法忘怀

它在南疆温宿县神木园

下一站

下一站

一次次被车轮扬起的尘埃覆盖

背负着烈日和冰雹

我要赶往下一站

那酒旗飘摇,备好茶水的

那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

不是我的下一站

那花潮汹涌,滔滔的鸟声迎面扑来

载歌载舞的

不是我的下一站

一路颠簸

与十万里风沙结伴而行

我要赶往我的下一站

我的下一站

在大漠以西,红柳以西

盛开的沙枣花和马蹄以西

一段最好的人生以西

我的下一站选择空白和停止

在地图上找不到它

它在我的心脏以西

历久弥新的诗歌历程

——评傅天琳的采风诗

干天全

在半个多世纪的诗歌创作历程中,傅天琳已出版了《绿色的音符》《在孩子和世界之间》《柠檬叶子》《生命与微笑》《结束与诞生》等10多部诗集。从年轻时成为“果园诗人”到现在,她以对诗歌的虔诚追求着诗意的生活。在果园诗中,她以“柠檬”的意象集中代表了诗人“不自贱,不逢迎,不张灯结彩/不怨天尤人”的人格和生活态度,尽管他“它满身劫数/一生拒绝转化为糖/一生带着殉道者的骨血和青草的芬芳”,但“它娓娓道来的*,绵绵持久的*/拥有自己的审美和语言。”他后来所写的母爱诗、儿童诗以及爱情诗虽然与果园的题材大有不同,但都不难看到她率性真诚、热情善良、质朴自然的“果园”审美基因和倾向。年她在家乡的诗歌座谈会上说“诗要写得深入浅出,要把话说清楚,要使人看得懂,诗人都说不清楚,谁说得清楚?”她以往的不少诗践行着这样的写作理念。

傅天琳即将发表的新作称之为采风诗,她之所以这样命名,是和她诗歌写作道路上采风经历分不开的。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她就跟随艾青、邹荻帆、蔡其矫等诗人开始了她的第一次采风,去了沿海城市体验生活和写作,稍后的80年代中期,她又与邵燕祥、曾卓、程光锐等诗人一起去了东北的大兴安岭采风,以后也参加了不少采风活动。在这些活动中,她不仅体会到“不一样的工厂、矿山、森林、牧场、泥泞、废墟、开花的和荆棘丛生的路,一次次给了诗人,作为命运的跋涉者、见证者,我要感谢那潜藏于一山一水,一沙一石,一枝一叶间的生命的启示。”更重要的是,她在采风中感受到“诗歌就是命运。写诗就是写阅历、写人生。”这样的认识,驱动着她在步入晚年之时仍然乐意采风创作。近年她去了内蒙、青海、*等地,写下了新的人生阅历和体验。她新创作的采风诗让人读后耳目一新,让人看到了诗人在认识人生和审美取向上与中青年时期相比的一些明显变化。

随着傅天琳采风的地域越来越宽和社会生活阅历的不断丰厚,她不仅在视野上更加广阔,在创作题材上也不断拓展,表现手法上也进行了新的尝试,即便是写过的大自然景观也不断地赋予新意和新的表现形式。从她新的采风诗中,我们看到的是她在传统审美观念和抒情方式的基础上,用现代性的审美观念和新的建构去表现一些更新鲜、更深刻的大自然感悟和人生感悟。比如同样是日出,在傅天琳笔下便和她过去对日出的感受大不一样。

她在《日出》里写道:来了/大草原的日出/上苍之手加持过的日出//现在我想把它看成是一个老人的日出/如果可以/这花这草这亮晶晶的水就是我的/这一座天空也是我的//如果可以/我就看见了血胎中的自己/正发出崭新的婴儿一样的心跳

经历过人生沧桑的诗人,在大草原上看到的日出不再是年轻时代人们用来象征领袖或时代的意向,而是象征着大自然无比威力的上苍之手加持过的生命状态,这样的日出是生命意义的更新,是年轻心态的再生。不仅如此,诗人在大自然中重新找回了自我,可以大胆地把升起的朝阳看成是为自己而喷薄的,阳光下草原里一切美丽甚至整个天空都是属于自己的,这并不是人们通常乐道的“天人合一”,这是诗人自我存在的一种感悟,是对曾有的颂歌时代那种失落自我书写的拔正。

这首诗记载的正是诗人在生命感悟中对自己新的发现,如她所言“我就看见了血胎中的自己/正发出崭新的婴儿一样的心跳”。这样令人振奋的诗句不仅仅来自于诗人所需要的童心,更是在超越普通老年心态的心态中善待生命的深刻认识和对大自然的崇高敬意。在《下一站》这首诗里,我们看到了诗人心里的远方,不再是“那酒旗飘摇,备好茶水的/那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远方,也不是“那花潮汹涌,滔滔的鸟声迎面扑来/载歌载舞”的远方,诗人通往远方的下一站是:

一路颠簸/与十万里风沙结伴而行/我要赶往我的下一站//我的下一站/在大漠以西,红柳以西/盛开的沙枣花和马蹄以西/一段最好的人生以西//我的下一站选择空白和停止/在地图上找不到它/它在我的心脏以西

这样的远方是诗人追求生命终极意义的远方,这样的远方并不排斥沿途那些有形的浪漫欢乐,而是诗人所向往的、有着强大召唤力和挑战性的未知远方,诗人的灵*最终能栖居的远方。现已年逾古稀之年的诗人傅天琳有如此情怀,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

从傅天琳新近的采风诗来看,其语言风格也与过去的诗有较明显的变化。傅天琳中青年时期许多诗歌的内容都有独到的人生感悟和哲理,但由于受中国新诗传统和时代审美风气的影响,诗风偏重于较为传统的浪漫抒情和较多写实的语言修饰,外在美成分是乎多了些。

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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