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枣

首页 » 常识 » 预防 » 少年拾零之红枣情缘一
TUhjnbcbe - 2021/7/3 5:22:00
北京医院治疗酒渣鼻 http://m.39.net/pf/a_8733714.html

作者简介:

谢顺:男,年2月生,网名秋天,河北辛集人,年2月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石家庄市直机关退休干部,多年从事农业农村工作。现任石家庄市经济学会副会长、秘书长。

少年拾零之:

红枣情缘(一)现在生活好了,红枣已不是稀罕物。无论城市还是乡村,商场超市还是街巷市场,到处都有卖红枣的。本地产的外地产的,精装的零散的,个儿大的个儿小的,鲜脆的晒干的,花样繁多。而几十年前红枣可没有如今这么遍及天下,也不是想吃就能随便买得到吃得起的。我有幸生在枣的故乡。我的老家在冀中南平原的辛集市(原束鹿县)路过村,过去是现在仍然是粮食和林果为主的村庄,只是时随境迁,品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我们是远近闻名的梨果专业村,而五十多年前,我们是美丽的红枣村。几百户人家不到两千人的村庄,被密密的枣林包裹着,村里村外,家家户户,房前屋后,路边坑畔,处处是枣树。每到夏秋时节,绿树掩映,郁郁葱葱,村在树中,树在村中,真真一幅美丽的枣庄图。我喜欢红枣,儿时是,老来更甚。无论饭店就餐还是家里做饭,无论蒸干粮还是熬粥做菜,总喜欢见到红枣的影子。离开家乡外出学习工作的几十年,无论看到还是吃到红枣,总勾起儿时无尽的回忆和对红枣深深的眷恋。一每年六月是枣树开花的季节,绿油油一串串的叶子梗上,单个的、成双成对的或是一丛一簇象小伞一样*色的枣花,布满整棵树的上上下下、枝枝叉叉,叶花相间,绿*相映,每到这个时节,整个村子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甜香的枣花味道。各种鸟雀纷至沓来,草丛林间,树上树下,粗干枝头,或觅食,或嬉戏,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蜜蜂蝴蝶不知从何处翩翩而来,在树叶间,在花丛中,或自由自在地飞翔起舞,或驻留枣花之上尽享天然美味。这个季节正是一年中风光和天气最好的时候,也是孩子们地里寻找野菜和玩耍的时候。而对我和我的小伙伴们来说,此时最盼望的还是放蜂采蜜人的到来。家乡地处黑龙港流域,是千年湖泊遗迹----大陆泽的属地,过去盐碱地多,沙土地多,适宜于枣树种植和生长。祖祖辈辈人们喜欢红枣,枣树种植有悠久的历史,枣树多规模大,红枣的品质好。每年枣花盛开的时候,总有南方一家养蜂人来到村子的枣树林里,养蜂放蜂采蜜,而每到这时也是我们这些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放蜂人家的男主人四十多岁,个头不高,圆头圆脸,白白胖胖,见人开口笑,一派祥和亲近的样子,一家三口做着养蜂的营生。每年从南到北,随气候跟着花期走,油菜花----洋槐花----枣树花,一路在花海里徜徉。每年来河北,都在我们村北那片靠近路边的最大的枣树林安营扎寨,捡高而且平坦的地方分散且有序地摆开几十个蜂箱。每年放蜂人来村里,村北的枣树林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村里村外天空中,各个角落的枣树上,蜜蜂便比往日明显多了起来。这时母亲总是嘱咐少往放蜂地方去,少招惹蜜蜂小心被蛰着。说归说,我们几个小伙伴哪经得住看稀罕和甜蜜的诱惑,总是偷着结伴往放蜂的枣林里跑。那些年我由于经常闹病,病好的时候疯跑着去,病不严重能走路的时候,拄着棍子也要跟着去看热闹。我们围着养蜂人总是问这问那:蜂都吃什么喝什么,蜂什么时候去采蜜,蜜蜂晚上睡不睡觉,蜂能飞多高多远,它怎么样采蜜,采了蜜藏在身上什么地方,采来的蜜怎么变成能吃的蜜,怎么才能不被蜂蛰着,蜜蜂采了蜜蛰了人会不会死等等等等。放蜂人腾出手来的时候便把我们拉到离蜂箱远一点的沙土地上坐下,逗我们玩儿,给我们讲养蜂的故事,讲蜂怎么采蜜酿蜜,讲蜜蜂的习性,讲吃蜂蜜的好处,讲蜂蜜的种类,满足我们的好奇心。特别给我们讲蜜蜂的辛苦和勤劳:一只小小的蜜蜂,要酿造出一斤蜜,需要外出采集几万次,飞行几十万里,采集几百万朵花,可真是点点甜蜜皆辛苦,滴滴蜜汁百花精啊!听得我们入神入迷,觉得蜜蜂真是了不起。以致几十年后读唐朝诗人罗隐的《蜂》“不论平地与山尖,无限风光尽被占。采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对蜂的辛苦和品格有了更深切的理解。蜜蜂的身躯是弱小的,蜜蜂的一生是短暂的,但她们为人类酿造甜蜜生活不辞辛苦付出的牺牲是无私而巨大的,她有着执着的精神,坚强的毅力,正因为如此,千百年来蜜蜂受到人们的赞赏和敬佩。儿时的我们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放蜂人讲的故事好听好玩儿,蜜蜂很厉害!放蜂人越是讲得神奇,越勾起我们要走近蜂亲眼看看采蜜的好奇和愿望。每当蜂蜜出箱的时候,蜂主人总是喊着叫我们离远点,然后放蜂人全副武装,用长长圆圆的透明的纱巾把头和脖子罩起来,轮番从箱子里每次把几扇蜜脾取出来,用软细的刷子慢慢地把爬满蜜脾的蜜蜂扫下去,这时蜜蜂乱飞,有不少也落在放蜂人的身上。至今也不明白,为什么蜂落在放蜂人裸露着的双手和胳膊上不被蛰,而我们别人却不行,或许蜂也通人性吧,知道那是她们的主人。按照师傅的要求,每次扫蜂的时候,我们都用上衣蒙住头面,远远地蹲在地上不敢站立更不敢乱跑,抱着头从衣缝里偷偷地斜着眼看师傅的操作,待扫下的蜂四处散开向远方飞去,我们便又蹑手蹑脚地靠近师傅。这时放蜂人拿出长长的明晃晃的刀,在半面有封盖,半面没有封盖的蜜脾上割下一刀。刀起之处,封盖封着的里面,一个个蜜室里,有清亮亮的蜜汁,也有少量被斩断的白白的蜂蛹和已经快要成蜂的幼蜂儿,有的还没有完全死去仍在动。每看到此,便生出一种恐惧和怜悯,自然而然地向后退出几步,以至现在那一幕还清晰地印在脑子里。我们也曾问,为什么会有蜂儿,为什么要割死蜂儿?放蜂人说,蜜蜂也要养育自己的孩子,她很聪明,所以把蜂巢分成两部分,半部分封盖的是为了养育幼蜂,不封盖的是蜂的粮仓。放蜂专门有养育幼蜂的蜂箱,育蜂的蜂箱不割,不育蜂只要蜜的才割。啥时出箱割封盖是个技术活儿,早了蜜不熟,晚了里面都成蜂了。因为蜂在密室里酿的蜜总会有的早有的晚,酿的早的就会有个别的变成了蜂儿。放蜂人不说,我们真觉得这人怎么这么残忍。割开封盖以后,便把一扇扇蜜脾放在一个圆筒里的架子上,转动摇把,里面的架子飞快旋转,蜜室里的蜜连同无辜被斩杀的个别蜂儿一起被甩出来流到桶里。对这种初产的蜜,师傅经过特殊工艺几次过滤,便有了洁净明亮可以出售食用的蜂蜜了。我们这帮孩子可不是光来看热闹听故事看产蜜的,意在怎么吃上蜜。那时无论枣花、红枣还是蜂蜜都是纯天然的,不用担心空气和农药的污染。放蜂人很和蔼大方,村里每有人凑过来,总会用勺子舀一点给尝尝鲜,个别家里生活比较宽裕想要买点蜜的,也总是多给一点。我们几个孩子没钱买又想吃,又不能每天去吃施舍,吃了放蜂人给的那点又嫌少觉得不过瘾,干脆几个合起伙儿来半偷半抢地自己取。有人跟放蜂人在一边捣乱,有人趁不注意,从衣服里掏出从自家带来的喝水用的磁缸子,或从正在过滤蜜的机子上接,或从盛蜜的桶里舀出半缸就跑,放蜂人又急又气又不好着实地去追赶,只能大声地喊叫我们。有了蜜几个人跑到一块儿,你一口我一口享受战果。蜂蜜过甜,小口吃一点是享受,我们不懂,开始一大口咽下去,齁的嗓子难受。一阵咳嗽,小脸憋涨得通红,再也不敢大口喝蜜了,有一个小伙伴因为一次吃的有点多还闹开了小毛病。经过了几次之后,放蜂人开始提防起我们来,半笑半怒地不叫我们到出蜜的跟前去。后来父母知道去放蜂那里捣乱,在家里狠狠地挨了教训。小孩子不长什么记性,有时几天吃不到蜜嘴馋,便又凑到一块到放蜂人跟前说好话,软磨硬泡。放蜂人本来就很喜欢我们,便给我们弄点来吃。有次放蜂人说,好几天不见你们几个,跑哪儿去了?每年的那些日子,我们都格外地开心,给放蜂人找不少麻烦的同时,也带去了欢笑和快乐!是枣树枣花让我从小认识了蜜蜂和采蜜的故事,第一次尝到了蜂蜜的甘甜美味,是爽口诱人的枣花蜜,让我对那往日从不在意、处处可见、满身粗糙、毫不起眼的一棵棵老枣树,生出了别样的喜欢和深深地敬意。朴实无华默默奉献的老枣树,不正是我那两手老茧一身风霜辛勤劳作默默抚育儿女爹娘的写照吗?不正是粗犷朴实憨厚坚毅北方农民和家乡父老的象征吗?二我们家有一块庄伙片,庄伙片里种着一片枣树。庄伙片北面连接着一块两三亩的自留地,主要种些粮食和蔬菜,那上面也有枣树,一棵大的两棵小的。庄伙片和上面的枣树以及自留地和枣树,都是解放前就有,解放后保留下来的。我六岁的时候,父母给了我一项任务-----看枣。上世纪文化大革命前,村里的枣树都是一家一户的,都是老辈子遗传下来的,各户多少不一,多的一户有上百棵,少的几棵,个别户也有没有的。俗话说“七月十五红眼浅,八月十五打一杆”,农历每年七月十五前后枣从蒂那个地方开始发红并逐渐成熟红遍全身,到八月十五前后完全成熟开始打枣收获。眼浅一红,枣肉发软发甜就能吃了,家里枣树多的人家这时便有人开始看枣。我家住在当时村子的村北,房后是一条通往西边村庄的路,路北是别人家的小枣树林,再北是一块*沙的旱地。我家的枣树也在村子北面,现在看离家不过二百来米,但儿时的印象却是很远很远。我家枣树西北面有一孤零零的人家,除此没有任何建筑物,四周被乡邻枣树包裹。枣树毫无次序地散落在庄伙片里,有粗的有细的,有高的有矮的,有笔直的有歪斜的。枣树的品种按我们当地的叫法,有硬不落枣,有秤砣枣,有糖枣,有秦椒枣,有创杆枣,有小枣等等。从每年的七月十五到八月十五是看枣的时节,这个时节枣进入成熟期,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了吃。每到这个时候总会有个别的大人和成群成伙的孩子们,或因为家里没枣树或种的枣树少大人不让过早地摘着吃,或纯粹出于捣蛋调皮玩耍,如我一般大小的小家伙们便结伙到处摘枣玩儿,特别是每天早晚和刮风下雨的日子是最紧要的看枣时间。儿时家乡的秋天连阴雨特别多,常常一连几天不见晴日,秋风瑟瑟,阴雨连绵。特别临近八月十五,枣将熟透快要收获的时候,遇到连日的阴雨天或刮起大风,枣会噼噼啪啪不停地从树上落下。看枣就是防止别人随便摘枣,也防止落下的枣被别人捡去。天微微放亮爹娘下地干活便把我叫起来。那时的天气总觉得比现在温度要低一些。秋天的早晚霜重露浓,寒意袭人,遇到刮风阴雨天气更添几分湿冷。每天早晨带着似醒非醒的睡意,趁着朦朦胧胧的晨光,穿着薄棉袄提上个篮子或拿上个小口袋,迷迷糊糊地去往树地看枣。此时树地和周边多数时候空寂无人,晨风吹过树林发出瑟瑟的响声,时有成熟的红枣经不住晨风的摇曳,带着满身的露水零星地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有近有远,声大声小。偶有一阵急风吹过,满树的露珠裹挟着成熟或生了病虫害的红枣急唰唰地骤落下来,冷不防落在头或脖子里,凉的一身寒颤,赶紧缩脖儿躲开树下。自留地上孤零零的那棵大枣树离庄伙片上的枣树有近百米,为防止有人乘天黑在远处摘枣,便壮着胆子提高嗓门儿喊叫几声。一是给黑咕隆咚早晨中的自己壮壮胆子,二是万一有旁人,算是提醒别人我家的枣树有人在看着不要摘。其实有没有人悄悄地摘或捡枣真得不知道,也不敢到远处去看。待天放亮,急着一面到近处远处枣树下去转悠一遭,一面赶紧把一夜掉落在地上的红枣拾进竹篮或小布袋里。早晨天亮之前和下午天黑以后的一个时辰树地一个人看枣,对一个五六岁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心里还是有几分胆怯和害怕,虽然那个时候村风和治安很好,但除了落枣之外的任何一个响动和影子的晃动都会吓得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一次天刚微微发亮,高处的树尖和稍远处的自留地里的庄稼还朦朦胧胧看不大清楚,突然从北面庄稼地方向跑过来一只东西,把我吓了一跳。在距我十来米远的地方停住,抬起前爪直起身子坐在地上,一尺多长,一身*毛,头长得像兔子又像老鼠,长着长长粗粗的翘起的尾巴,直愣愣地看着我。吓得我转身往回走,走几步回头一看它居然跟着我走,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它,它也停下又蹲坐在地上。我家里二爷去世得早,二奶奶独身一人住在院子的西屋,我从两三岁起便跟着二奶奶睡觉。为哄我睡觉,经常讲一些老辈子传下来的*呀狐呀的故事,吓得我经常蒙起头,甚至一到晚上从院子的西屋到北屋都要紧跑过去。现在看到这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又想到不远处别人家的树林里有一片很大的坟地,忽然想起二奶奶讲的*怪故事,吓得头皮发紧头发直立,两腿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弹。好在过了一会儿那个小东西转身跑回了地里,我也紧张地赶紧跑回了家。后来跟爹娘说起这事,告诉我哪有*呀什么的,别自个儿吓唬自个儿,肯定不知是什么小动物,长大了要学会有胆量。上中学后了解了一些自然和动物常识的多少年以后,回想当年的那个小东西的样子,应该是一只活泼顽皮的松鼠。枣成熟的时节,是看枣早起晚归最担心最辛苦的日子,也是白天撒欢玩耍最惬意的日子。秋日的早晨,太阳在村里家家户户雄鸡此起彼伏地催促下,慵懒地伸伸胳膊,两眼惺忪地爬出地面,微笑的圆脸放射出第一缕光辉,俄尔那笑脸变幻成一道道的金色的丝线,透过稠密的枣和树叶洒落下来,满地是金*耀眼的点点光斑。一颗颗一串串挂满露珠的青色红色和半青半红的枣,在晨光的照耀下晶莹闪亮,楚楚动人。从走入枣园看枣的第一天起,整个人就被正在成熟的枣所吸引,整天在每棵枣树底下转悠,仰着脖儿看哪棵树上的枣红了。看见有红了的枣就用带钩子的竹竿勾下来尝尝味道如何,好吃不好吃,时间长了也慢慢了解了不同枣树品种的特点和果实的品味。“硬不落”名实相副:个头大,上下一般粗,肉少核大,甜度低,发艮发硬,最不好吃,但不爱生虫,抗风能力强,不易掉落;“秤砣枣”形如其名:枣个儿大而丰满,上小下大,果实稠密,挂果多产量高,肉多核不大,甜度一般,味道也不错,但易开裂崩纹儿,下雨易烂,刮风易落;“创杆枣”形状与秤砣枣差不多,挂果多,肉质软,口味比秤砣枣甜好吃;这三种树是主要品种。另外还有一棵糖枣一棵秦椒枣一棵小枣:“糖枣”,两头尖,细长,生吃最甜;“小枣”,实际就是沧州小枣,个小发脆,口味较甜,适宜生吃;“秦椒枣”,个儿较其他枣长,上粗下细,状如辣椒,因此得名,形色好看但口感一般。自从知道了哪棵枣树的枣好吃,那两棵糖枣和小枣便成了重点袭击的目标。在地下用钩子够不着的就爬到树上去摘,树尖上够不着的,在树上用钩子钩。随着枣成熟的越来越多,吃得也越来越刁,由把枣嚼烂后全部吃进去发展到只嚼甜水把枣泥吐掉。那时不知道家里生活的艰难,红枣的珍贵,糟蹋果子意味着什么。许多次洋洋得意地坐在树杈上做这种边吃边吐的荒唐事情,没少挨爹娘的教训,但也练就了一身的爬树本领。虽然起初因爬树把衣服裤子磨破刮破的事情没少发生,经常挨摔,但不久爬上爬下就上下自如,衣服也不被挂破了。每当日上三竿或夕阳西下,常常悠闲地或趴或坐或半躺在粗粗的树杈间。秋天早晨和傍晚,红红的柔柔暖暖的阳光穿过层层的树枝树叶洒落在身上,那是最惬意的时候。那时节真的是年少不谙忧心事,独自开心独自欢!我家枣树北面和东面是另外两家的枣树地,那两家看枣的孩子小名一个叫全,一个叫凡凡。我家住村北街的东头,他们两家住街的西头。他们的大名叫什么不知道,农村里人一般都不叫大名,孩子是这样,大人也是这样。他们叫我的小名胖儿,我叫他们全和凡凡,乡亲辈儿本来就是马马虎虎,小孩子就更不论那些。全,长得白胖个子高浓眉大眼;凡凡瘦弱个子小,他们比我大两三岁。树地相邻,任务一样,年龄上也差不多,三个人打得火热,他们爱逗着我玩儿,护佑着我,我也更愿意跟比我大的孩子玩儿。他们两家的枣树多,每家整整齐齐南北两大行,都是大几十棵。他们每天看枣都要路过我家的树地,有时我跑到他们那里,有时他们跑过来一块玩儿耍。谁家哪棵树的枣好吃,谁家的枣先红先熟,毫不吝啬地告诉彼此一块享受,谁有事其他人互帮互助帮忙照看。空旷的枣树地里,大树底下,三个人不知多少次在一起玩儿弹球、摔元宝、冲拐、捉蛐蛐,比赛爬树;不知有多少个黎明和*昏聚在一起仰望深空,观流星飞逝,看月缺月圆;不知有多少次在一起胡侃瞎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长大了想做什么。记得那时他们问我,我说长大想当兵。因为有一次父亲跟我和二弟说过,你们长大了如果国家不安生,外国人来侵犯,你们要积极报名当兵打仗,保卫国家保卫家乡,这是光荣的事儿,这话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父亲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也是个疼儿胜过自己性命的人。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五个儿子哪个生病或是有点头疼脑热他都寝食难安,紧张害怕。这么谨小慎微的人,但是在这个事情上,父亲却能如此深明大义地教导我们。长大后我想,可能是他从小喜欢看水浒、三国和三侠五义之类的书有关系,他从古人那里吸收了豪侠仗义、忠君报国的传统思想,并将此传导给他的孩子们。七十年代*人最吃香,有点权力的都争着把自己和亲戚的孩子送去当兵,并且贫下中农出身优先。我们家是中农又是普通百姓,因此我未能如愿,但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考入了大学。八十年代初,三弟四弟初中毕业后,虽然家里缺劳力,但父亲毫不犹豫地把两个孩子先后送去参*,让他们接受部队教育,尽年轻人保家卫国的职责,也算了了父亲的心愿。每年看枣的那一个月是最欢乐的日子。直到几十年后的今天,我回老家偶尔在村里碰到他们,亲切感便油然而生,虽然都已白发苍苍,还是一如儿时彼此亲切地呼唤着对方的小名,询长问短,说起当年的事情都沉侵在回忆的欢笑里。纯真的儿时伙伴,无忧的快乐时光,浓浓的乡情旧谊,多么宝贵的人生财富啊!度过了一个月看枣的生活,终于到了收获的日子------打枣。八月十五前后,枣已完全成熟,挑几个好天气,全家齐上阵开始打枣。父亲推上小推车,拿上长的短的几根竹竿子木杠子,长的六七米,短的两三米。母亲、二奶奶和我们弟兄几个拿上布袋、粪筐和篮子,浩浩荡荡开进枣园。从熟得最老的树开始打起。父亲是主力,拿着又长又粗的大木杠子,冲着树上长满红枣的一枝枝一串串的高处甩开膀子用力敲打,这时爹娘总是先大声地喊我们离远点。一杠子下去,高空顿时像炸开了的礼花四处散开,红枣夹杂着绿的*的树叶和细小的残枝如下冰雹一般呼啦啦地落下来,刚才还站在树下和近处不肯躲开的我们抱头逃窜,以免被落下的红枣和残枝砸在头上。几杠子过后,树底下周围的地上已是满满的一层。这时父亲休息,我们一拥而上,开始往粪筐篮子里捡枣。我和二弟不愿意干捡枣的活,没捡多会儿,便拿起短的杆子,学着父亲的样子,围着树的四周冲着低处长满枣的枝子用力敲打,看着杆起枣落,爹娘开心,我们更是兴高采烈。枣拾起后,树下枝叶满地一片狼藉。我们曾问爹娘,这样把一些树枝子一块儿打下来,树受了伤过年还能长枣吗?父亲说没事,老辈子就这么打,打打过年长得更好,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里边的道理在哪。筐、篮子捡满后装入大布袋小布袋。大布袋有一米多高,一棵大号儿的树能打两大布袋枣,半天可以打好几棵树,七八个大小布袋装得满满地矗立在树地里,半天结束用车子推回家。一连几天全家都沉?在打枣收获的欢乐里。看枣的日子持续到上小学后的第二年。年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割资本主义尾巴,把每家每户房前屋后和庄伙片上栽种的树木作价收归了集体。我家26棵枣树一棵杏树和房后的6棵椿树按尺寸大小作价元,自此结束了家庭庄伙片的历史,也结束了一家一户看枣的历史。收归集体后有几年,每年生产队都按人口分枣,对我们家来说枣比过去少了些。几十年过去,往日的枣树林早已被集体作为住房用地放给了村民或变成了村里的其他用地。当年仅有的那两棵一寸左右的小枣树如今已长到了碗口粗,幸运地被宅基地的新主人保留下来,在路旁和农家的墙外顽强地生存着。每次回老家走到枣树旁,总会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抚摸一下它皴裂坚硬的躯干,看到它就使我想起童年看枣的日子。她身上留下过我儿时的手印,儿时的怀抱,儿时的仰望,儿时的期盼和欢乐!看枣,让儿时的我知道了责任,学到了勇敢,结识了友爱,储藏了梦想。人生从来苦事多,难得年少欢乐时。枣树给了我人生的第一缕阳光!俺爹俺娘俺家乡

由央视纪录片导演郭西昌(子星)创办

独一无二的家乡,独一无二的爹娘,把你们的思念告诉我,把我们的情感献故乡。

欢迎各位

1
查看完整版本: 少年拾零之红枣情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