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戴敏
中哈边境，昭苏和霍尔果斯的阳光格外灿烂，湛蓝的天空中飘着成群的白云，山川草原放牧着悠闲的牛羊骏马，随处可见的沙枣树像一把把撑开的巨伞，扎根在边疆大地。
走边关，看亲人。这几天，因在*伊犁参加对口支援，我和家乡的同志们一起行程数千里慰问射阳籍及部分盐城籍的边防官兵。
图l北疆果子沟大桥夏元祥摄
一路走，往高山，至国门，看到了来自家乡的戍边战士们。他们从海边平原来到内陆山区，离家近万里，三个战士的进疆时间，平均下来近8年。时间最长的一名战士是小张，在一棵沙枣树下，我初次见到他，不觉得他是来自我们的家乡。受高原紫外线的长期影响，皮肤黝黑，因为高原缺氧，五官变得立体。他说自己最喜欢的是这里的沙枣树，生命力极强，抗旱，防风沙，耐贫瘠，守寂寞。他所在的哨所，海拔超过米，正南对着冰雪常年覆盖的山顶，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与白雪皑皑的山顶交相辉映，那里，被称为雪域钢铁连。他们的连长，来自湖南，长相秀气。给我们看了一些视频，都是平日里被周围的摄像头捕捉下来的镜头。野猪成群，跟在雪豹后面的红狐，成家的公狼母狼时而恩爱、时而变恼，既能啃草根，又吃小动物的灰熊，上演着“熊出没”……连长说，这也是他们在单调的戍边生活里找到的乐子。高原戍边，不仅要适应恶劣的自然环境，更要学会在单调的环境中让生活不枯燥。见到战士小戴，我叫他多吃点，太瘦了，他告诉我，他体重不轻，很结实。他一路滔滔不绝地介绍他的工作情况，做过炊事兵，卫生员，通信兵，还养过*犬。多岗位的历练，让他具备了好多技能，他所在的连，戍守着国门边上的铁路和公路。看着车来车往，深感责任重大。他还告诉我，来了四年以后，就不怎么讲话了，看我们来，是讲话最多的一次。从哨所返回营地的路上，他中途从一个战士的手上，接过了一小袋玉米，在途中的渠边又放下，下一站，会有战士过来，把玉米放到水里，然后他们可以钓鱼，这是他们在这里的乐趣之一。我们离开时，车门被拉上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湿润的眼眶，男儿有泪不轻弹，在家乡人面前，可以肆意，无须掩饰。
小孙，是一个大学毕业来服兵役的女兵，她若不开口唱歌，表现出受过专业教育的精准，我是不会相信她是音乐专业出身的。*营生活的锻炼，让她变成一个女汉子。在车上，和我坐在一起，我打盹时感觉她用手摸摸我的头，是一个很温暖的孩子。她书香门第出身，在大都市读大学，来边疆戍边。边境路途遥远，一路颠簸，来过*营，面对他们，我深感自己的渺小，他们才是最可爱的人。越是和平年代，越需要有更多人的付出，并要付出得更多。在我们进山的途中，车跑累了发出预警，海拔米的地方，我徒步走了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在山泉边，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小*花。我想到了我们的战士，于是，我录下一段视频，并用“受天山雪水滋养，从石头缝里钻出来，倔强的小*花们，迎风摇曳！”这样一段语言加以注解。
回程途中，看着那一棵棵沙枣树，我突然觉得它们就好像是这些战士，扎根边陲，坚定执着，无怨无悔。
出门上班前，电视里开始现场直播《“七一”勋章颁授仪式》，去单位的路上，无论是巷子里的少数民族人家的门前，还是高楼下的临街商铺，都插上了国旗。在雪域高原的哨所里，在国门边，在沙枣树下的土地上……五星红旗飘扬在祖国西北边陲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