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胡说”
文坛一向都很热闹，很有意思。前些年，在《人民日报》驻非洲记者李新锋的新书《非凡洲游》发布会上，文学评论家雷达先生在捧场之余，话锋一转，把散文家余秋雨先生好一顿痛骂，“余秋雨写印度完全是胡说，什么脏乱啊，什么司机乱开车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文人相轻，这道理我们都懂，到当代是愈演愈烈，大家也都看得淡了。只是这回两位先生都是重量级人物，倒也是茶余饭后很好的谈资。两位先生争论的焦点，于我们绝大多数中国人都很陌生，无法评判。两位先生都去过印度，都实地考察过一番，都拥有话语权。我们没去过，只有饶有兴趣地看他俩打口水仗的份了。世间本乏味，文人助兴之。不过我们对华夏以外的世界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唐僧前往取经的那个地方。这些年有关介绍印度的书籍没少读，印度拍的电影也没少看，从间接了解到的情况看，印度当然谈不上是垃圾遍地，但也绝对称不上是世外桃源。我以为两位先生作为匆匆游客，匆匆过旅，都只能说是摸到了印度这头大象的一条腿，和那几个盲人也差不了多少，看到的现象都是局部的，因而得出的结论也多少带有片面性。余先生的《千年一叹》也好，雷先生如果以后要出的什么访印见闻也好，都不是《圣经》，读读也就罢了，谁也不会去吃偏食，就品尝一位作家提供的一碗大餐。正说也好，胡说也好，中国读者被某一个作家牵着鼻子走的时代毕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以为，文人应该相重。余秋雨先生和雷达先生我都十分敬重。余先生的作品读过不少，从《艺术创造工程》到《文化苦旅》、《文明的碎片》、《山居笔记》、《行者无疆》、《千年一叹》，他在文艺理论研究和文学创作上的成就都很突出，是一个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留名的人物。我也读过不少雷先生的文学评论，见地的确深刻。当然余先生肯定不是神，他的文化散文品味究竟有多高还不可能盖棺论定，在电视上频频亮相时的一些指手画脚也让很多讲究温良恭俭让的国人心里不舒服。不过余先生毕竟到印度去走过一遭，以他的身份，他的教养，说他睁着眼睛“胡说”不要说我不相信，绝大多数读者也都不会相信。一位文坛上的成名人物动辄斥责另一位成名人物“胡说”，总令人觉得不够沉稳，涵养不够，这样绝对的语言比较适合四十多年前“文革”那种大环境。如果外国的哪位作家到中国来走马观花一圈，回去撰文说中国“脏乱”，“司机乱开车”，我绝不会认为他是在“胡说”，因为我们中国这种现象确实是存在的。我只是会告诉他，这不是一种普遍现象，我们正在努力改进。作为发展中国家，我们正视现实，不像阿Q一样忌讳人家说自己的癞痢头，我们的国民素质会有一天，赶上乃至超过西方发达国家。作为灵*工程师的中国作家们，素质是否能先提高一步呢？从别动不动就斥责人家“胡说”做起。再说，老把“胡说”挂在嘴边，对自己的形象不利，对自己的影响也不好。（图片选自网络）作者简介：
蒋晓华，中国作协会员，*伊犁州作协副主席，曾任四师可克达拉市作协主席、文联主席。“八千湘女”后裔，著有散文集《在惠远脚下》《自己》《农四师老故事》等。丝路听雪编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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